好像只能放任言语继续。
“他是在什么时候提到我的,是因为刚好说到了家人的话题吗?他会偷偷说我的不好吗?”
或是,也会说到她的好吗?
这话她问不出口。
她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哪一处是好的。劣等的影子而已。
隐藏她的存在,从不提及她,说不定这么做才是最不会出错的选择。
“抱歉,我想不起是在什么场合下说到的了,大概不是家人的话题。”
回想了片刻,七海说。
“可能是在和我的同学聊天时提到的吧,他有个年幼的妹妹。那时五条先生应和说,他的妹妹与他年龄相仿。我的同学问他,他的妹妹是否也是位厉害的咒术师,他说妹妹很认真地在上大学,读的是历史系的专业,说不定妹妹未来会成为很了不起的学者。”
随后还添上了一句“我也搞不懂为什么她会对这么无聊的学科感兴趣”,是笑嘻嘻地说出口的,与其说是吐槽,倒更像是令他得意的苦恼。但在五条怜的面前,七海觉得还是不要提到这句话为好。
五条悟那略显骄傲却懊恼的神情,他是在学不会。倘若因此让这话丢了原本的意思,只可能是他的罪过了。
“哦……他这么说的啊。我知道了。”
她低下头,捏了捏耳垂,拖得长长的应声显得有些迟钝。七海想,会不会是自己的转述已然出了问题,所以她才是这么兴致缺缺的模样。
要真是这样,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抱歉,这是我印象中他所说的话。”他的歉意更像是免责声明,“如果传达有误的话,还请……”
“没事的,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五条怜的应声听着仍是闷闷的,不知是被什么隔开了,步伐却轻快跨过人行道水泥砖的接缝。
原来他也没有在背地里说她的坏话呀。
真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漫无目的迈出的步子踏在了绿化带凸起的边缘上,摇摇晃晃的,害她差点没站稳。
大约走到第十三步时,挡在眼前的人影让她不得不停下了。五条悟就站在花坛的尽头,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和七海海聊天这么高兴吗?”
“是吗?”她的语调漂浮着,悠悠然落在不知何处,“我看起来很高兴吗?”
“很高兴哦,有种尾巴翘到了天上的感觉。”
就不否认了吧。她想。
五条怜跳下花坛,扬起的微风吹动了一片落叶。稍稍收拾下心情,她让自己变回了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样。
“从七海先生那里知道了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可以接着偷懒了,稍微有点开心。”她捏起车钥匙,在五条悟的眼前晃荡出清脆声响,“今日休假,接下来的时间我打算当个普普通通的游客。请不要用讨人厌的无聊工作打扰我了,咒术师先生。”
“知道啦。路上不要忘了帮我带点纪念品。”
“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是你买的。”
为了从自己的钱包里榨出财富,他那一贯难伺候的秉性竟然也消失无踪了,实在让人佩服。
五条怜勉强把他的需求记在了待办事项的最后一位,摆摆手,钻进了自己的面包车里。
如果能提前知道会来大阪的话,她一定会提早做好出行攻略,安排一个满满当当的游览计划,力图在这几小时内将大阪看遍。可惜这个可能性不存在,计划也无处可以实行。五条怜干脆放弃了思考,沿着那个冬日走过的路途,再次驻足于曾窥见过的景色前。
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尚且停留在五年前的圣诞季,曾见过的那些或古旧或现代化的建筑,它们安宁地矗立在记忆之中的位置,并无任何鲜明的变化。大阪城的屋檐飞扬,是小鸟愿落足之处。在心斋桥的商店里,赫然摆着白色恋人的礼盒,听不见圣诞曲的乐声,距离冬天还有许久。
于人生而言漫长的五年,只是城池短暂的一瞥,她经历的年岁不及历史的厚度。
但比较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在关西售卖北海道特产?
这大概是她唯一注意到的发生在大阪的变化了。
如此深奥的营销手段到底有何作用,五条怜肯定是想不明白的。她也懒得费心琢磨,直接买下其中最简陋的那一款,付钱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心疼。
还是不给五条悟了,就当是卖给自己的零食吧。
她想着,把饼干盒塞进口袋里,笨拙地用垂下的袖子挡着,欲盖弥彰。
开车回到案发现场的公寓。赌鬼父亲上吊自杀的地方暂且成为了那群咒术师们的作战基地——之所以说是“那些咒术师”,当然是为了表达五条怜想要与他们割席的决心。
她可没办法拥有咒术师的脑回路,完全不想在死者的注视下尝试思索出一切疑惑的解法。她只觉得那间房子里会闹鬼,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