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如梦幻泡影,都是梦一场?
鲜活的生命正在眼前流失,此时苏芽的心焦仿佛被扯成了两片,一片在眼前,一片在白马湖西岸。
唯有“前世那个时间尚且未到”这一条可以缓解几分——至少,至少能确定是:颜氏暂时还会安好。
而沉淮,可还能熬得过今夜?
漕督的马车向淮安城疾驰。
卫兵在前方开路,急急唤开淮安城紧闭的城门,马车长驱直入,毫不停滞地冲到了张参木的门前。
砰砰的砸门声惊动了凌晨的清静,也惊起有了点儿年纪的神医。
张参木尚未披好衣服,床帏就被人拉开了。
“张先生,速救我家公子!”
油灯亮起,张参木认出徐远来,再到见着沉淮时,他已惊得一时说不出连贯的话来。
“怎会如此?怎至如此?”
沉淮寻到刘三点的事情是对他说过的,掐指算来,连他张参木都能拖延的时间,没道理平生精研医毒的刘三点办不到。
“此事说来话长,”徐远避着人,低声对张参木说道:“公子或者过量用了药,先生且看看。”
看看?
这还怎么看?!
张参木对着躺在榻上的沉淮直跺脚,“你!你这是拿命当儿戏!他刘三点竟成了个庸医!”
“烧水!”
“拿刀来!”
“辞云汤速速熬起来!”
神医张家的宅子里一时忙乱,于是便无人察觉——那一路跟着马车随行的兵卫之中,有人悄悄离了门口,看起来是要寻个僻静处去方便。
只是他没找到好地点,竟然在街角与一个更夫遇上了。
两人状似意外地互相看看,之后便四周张望一圈,十分默契地边接手边交头接耳。
片刻之后,二人整理着衣服各自离开,兵卫回到门口队伍里继续等待,更夫却匆匆地钻进街巷之中了。
夜色遮掩,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短暂地脱离了人们的视线。
而在张参木的小楼里,清醒的人目光交汇,尽在沉淮身上。
薄如蝉翼的柳叶尖刀在火上烤过,挑破皮肉的时候带出喷溅的血,血色浓郁,落在年轻光裸的皮肤上,染出一簇又一簇妖异的血花。
沉淮的视线终于开始涣散模湖,那种亢奋到要爆炸的感觉被这一处接一处的血口子放出去了,疯狂跳动的心也没那么痛了,失去意识前,他看着满面紧张的徐远,张口说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