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他在无理取闹什么?
殷长衍:“你说想看‘绛辰’的时候, 眼睛里有星星。”
“你不叫我看,所以星星没了。”
“你把它弄出来。”
王唯一迟疑了一下,“对着你, 应该出不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找赵宣, 我看他, 你看星星。”
殷长衍一想到那个画面眉头就不由自主地拧起来,“算了。”
他这样, 她心头有点儿雀跃。
就大度地不计较他捏疼她。
王唯一拍他的手,“你捏得我腮帮子疼, 能松一下不。”
“对不住。”殷长衍后知后觉,手顿了一下, 慢慢收回。
王唯一揉了揉酸疼的脸,“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奇奇怪怪的。”
殷长衍垂下眸子。是啊,连他也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儿。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她与旁人是不同的。
“你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哦对对对,我走啦, 今天会回得晚一些。”
“我去刷锅。”
王唯一的身影在视野范围内消失,殷长衍抬步跟了上去。
他与她保持距离、一路护送,直至她进了赵宣府邸。
殷长衍回家,刷锅、洗碗,将积攒的脏衣服清洗好, 晾在竹竿上。
唤出绛辰。
银丝细如发丝盘踞在掌中、从指缝间流出, 但没有人敢当它是银丝。
银丝所到之处, 割破皮肉, 露出深红色的肌理。
殷长衍手掌很快被割成鱼鳞片状。
这幅丑陋的模样, 怎么能叫她看到。她娇气得很, 会吓到。
“殷长衍。”
殷长衍抬头,王唯一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你手怎么回事儿?”
瞒不住啊。
他收起绛辰,受伤的手背在身后,“看完了?剑怎么样?你喜欢吗?”
眼睛里有没有星星。
“手拿出来,怎么回事儿。”
“夜深风大,回屋,我慢慢跟你说。”
红蜡积了厚厚一层油,静静地流下,在灯盘里堆积冷凝。烛火跳动,偶尔发出“哔波”声。
王唯一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面带可惜看着绛辰,“你这剑拿了跟没拿一样,没法儿用。”
“绛辰的百千杀相是天生天养,除非你找到一个同样至阴至邪的剑柄,否则你没法握住剑。”
殷长衍笑了一下,“你懂得好多。”
“多看多听,你也可以。”王唯一翻出箱子里的药,“手过来,我给你涂点儿药,好得快。”
殷长衍没动。
“你怕疼吗?那我轻一些。”这么大的人了居然怕疼,王唯一催促道,“好歹是个大男人,别娇气。”
看清他的手,王唯一头皮发麻,细细密密的口子像绽开的鱼鳞。
殷长衍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抽回来。她一副快要吐了的模样。
刚要动,手腕被按住,王唯一一边上药一边龇牙咧嘴,宛如受伤的那个人是她。
“我轻轻的,你要是疼就喊出来。”
她对着烛火上药。烛火在她眼里跳动,很像小星星。
他还是想见一次她眼里的星星。
第二日。
阴天。
风很大,掀起冯印宗服衣角,衣袂翻飞。墨色长发线一样荡在脑后。
鸟儿爪子停在他手上,轻啄指尖的馒头。
殷长衍上前两步,鸟儿受惊,振翅离开。
“冯师兄,你知道哪里有至阴至邪的物件吗。我缺一个剑柄。”
冯印有点儿懵,“什么意思。”
殷长衍说了绛辰的事儿,“握不住剑的剑修,配留在剑堂么。”
冯印犹豫了一会儿,回到屋子在钥匙墙上取下一把陈旧的钥匙,“都长得差不多,差点儿取错了。你跟我来。”
冯印、殷长衍一前一后走在坟包一样的剑冢之中。
“你知道明炎宗有多少个剑冢吗?”
殷长衍环视四周,“十横十纵,末尾缺一,九十九个。”
“错了,一百个。明炎宗第二十六号剑冢常年封存。”
“招不到引导人吗?”毕竟周靖那样不靠谱的都上了。
“哈哈哈哈,你一直这样冷着脸说笑话吗。”冯印领着殷长衍到了第二十六号剑冢,“剑是沾血剑,剑冢是沾血剑的坟墓、至阴至邪的场所。每年新弟子选剑时都有突发状况。前些年就有一个弟子突然发疯,导致选剑一度进行不下去。”
“那怎么办?”
“叫一个人自愿跳进剑坑,然后阴土封存。就什么突发状况都没了。”
殷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