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王唯一正咬断线头, 突然被吓,线卡在牙缝中划得很疼。捂着嘴巴眼泪汪汪说不出话。
等这一阵儿缓过去,“补衣服。”
殷长衍抿了抿唇。
李卿之衣袖上的洞绕满乱七八糟的线头, 蜈蚣爬过去都比这针脚规整。
冯印“噗嗤”一声直接乐出来, “我找根绳子随便扎个口子都比你这好看。”
王唯一检查袖子, 自我感觉极其良好,“我觉得还行。”
经她手缝补的衣裳有别处寻不到的情怀。
师兄师姐常对着她的缝补啧叹出声, ‘师妹手艺一直在提醒我,哪怕我身上捅两个窟窿, 都不能叫这身衣裳出岔子。’
殷长衍冷眼瞧了一下冯印,走上前, 将王唯一从李卿之身边拉开。
“我来吧。”
王唯一莫名其妙,他怎么又不开心了?哇,谁这么本事能惹得他变情绪?
殷长衍手执针线在衣袖间穿梭。
缝补得很快不说, 针脚细密似一条威风赫赫的龙,给李卿之带了一分锐气。
王唯一:“确实比我强。”
好丢脸,引以为豪的针线活儿输给男人。
悄悄藏起针线, 就此封存,以后绝对不碰。
冯印向李卿之行礼,“李师兄,名剑‘绛辰’再现尘寰,殷长衍在剑冢中得到它、成为它的新主人。”
李卿之眸中闪过诧异, 上前两步, “竟然是绛辰?!给我看看。”
殷长衍拿出剑。
李卿之知道出世之剑不平凡, 却没想过这剑居然是不世名锋‘绛辰’。
‘绛辰’历代主人无一例外都是掀起腥风血雨的祸害, 怎么到了殷长衍这个沉默寡言的人手里。
看殷长衍的目光多了一分深意, “你不简单。”
殷长衍很擅长感知他人情绪, 李卿之陡然生出的防备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李卿之不点名,他就当不明白。
“多谢李师兄夸奖。”殷长衍收好剑,行了一个礼,“李师兄,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想先离开。”
“当然可以。”
“王唯一,走了。”殷长衍侧头叫王唯一,撞进一双满是星星的眼睛里。
他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很快恢复如常,“回家。”
“李师兄,椰蓉酥我端走了。明天我还盘子,有空儿就来看你。”王唯一朝李卿之挥手,不得到回应胳膊就不会放下来的那种。
李卿之脸皮博,朝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宛如使给瞎子。放弃了。挥袖示意她赶紧离开。
殷长衍垂下眸子,没说话。
路上。
殷长衍走得比平常要快一些。
王唯一赶了几次,就算追上也会很快再拉开距离,而且椰蓉酥会撞碎。
她索性缓下脚步,慢悠悠地走。
过了街道转角,殷长衍立在原地等她。
王唯一表示理解,“你得到名剑心情好,步子都迈得比平时大。我走不快,你不用等我。”
“你怎么在李卿之那里。”
“他新得了一碟椰蓉酥,特地给我留着,我过去取。”王唯一很大方地与他分享,“来一块儿?”
殷长衍避开椰蓉酥,“剑堂应该还有别的弟子,他单独给你留吃食。”
“不留给我还能留给谁?我可是他......”的小徒弟。
以后的事情也许不会发生,她还是别说得好。万一传到李卿之那里就尴尬了。
殷长衍眯着眼睛等她后面的话。
“......没什么。”王唯一抿唇浅笑了一下。
她笑起来很好看,像一个小太阳。殷长衍觉得眼前小太阳有点儿刺目。
沉默了一会儿,殷长衍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的椰蓉酥,你还回去比较好。”
王唯一一口一个椰蓉酥,吃得满嘴掉渣,“都吃了怎么还,最多我下次送一叠枣泥酥过去。”
殷长衍:“......”
王唯一给殷长衍留了两块,他不吃,她快乐地送进自己嘴里。
“殷长衍,他们都说你得了一把名剑,我想看一看。”她兴致勃勃说。
“我拒绝。”
“小气。”
王唯一剑练得不怎么样,但却很喜欢赏剑。她能认出剑堂每一个师兄师姐的佩剑,并且准确无误地说出所有细节。
手痒了。赏不了名剑“绛辰”,摸一摸别的剑也能聊以慰藉。
吴锁提着酒水烤鸡过来,王唯一隔着篱笆瞧他腰间佩剑。
“师兄,我能看一看你的佩剑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看得懂么。”
“应该比你要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