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阿福也不敢胡编乱造,只能实话实说:
“小人用八十两银子置办了行头,给每人发了二两报酬,每天只安排一人或者两人出去打听。”
“衣衫和鞋袜,大家都是互相调换着穿,中衣、鞋袜只买了两套,外衫不同料子的共买了十八件。”
“如此一来,出去打听的人,每日都能穿着不同的外衫。”
“每人都自称是江南富商的仆人,京城里所有买卖画作的地方,大家都轮番去打听了。”
“我还花钱让人散布消息,说江南富商愿意花重金求门路。”
话音一顿,阿福叹了一口气,沉重道:
“即便如此,仍旧无人知晓哪家珍藏了临川先生的画作。”
严诺心中一喜,对阿福的行事安排很满意,是个可以继续合作的家伙。
严诺浅浅一笑,道:
“想来你办事也用心了,既如此,我该换个法子才好。”
“虽然此事未成,但见你行事也算稳妥。”
“今后可愿为我做事?”
阿福俯身一礼,回道:
“承蒙大小姐赏识,小人一万个愿意。”
严诺这边事情进展的顺利,云峰那边也已经把院子修好了。
原本得好几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事,奈何工匠多啊,光是想到百十来号人的架势,严诺的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
也不知小院被拾掇成什么样子了?
会不会整个小院全部都被拆了?
严诺一下马车,就瞧见一扇中规中矩的严宅大门。
这倒是给严诺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就怕大门太过招摇、惹人眼球。
严诺满意的进了院子。
她在院子里来回这么一逛,瞬时大吃一惊,院子果然是拆了重建的。
原本二进的小院子,改成了四进的大宅子。
陪同在一旁的云峰见她一脸惊色,忙解释道:
“原本的院子有些小,世子便将院子四周的地都买下了。”
“修葺院子的时候,就往四周扩了扩,如此就大了一些。”
岂止是大了一些,明明是大了三四倍。
严诺霎时哑然无语。
大宅子都建好了,还能让人拆了还原?
无可奈何的严诺只好问道:
“总共用了多少银子?”
云峰回道:
“一共五十两白银。”
晏修以为她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不知道宅子的市价。
即使在京郊的地段,这大宅子至少得值个六千两白银。
为什么说只要五十两白银?
不过是要让她以为,是她自己花的银钱、图个心安理得罢了。
晏修也确实是用心良苦,但欠银钱总比欠人情好。
严诺风轻云淡的回道:
“修葺宅子的银子先欠着世子的。”
“我会给世子写个欠条,等以后找着机会再还给世子。”
如此一来,她与晏修之间,就只有修葺院子的银钱欠债了。
时至傍晚,天色渐次暗沉了下来。
严诺独自一人倚在后院里的躺椅上纳凉,她正垂目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乍然间,就听见脑袋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夫人,这院子修的可还满意?”
严诺心头一惊,循着声音的方向探身望去,竟然瞧见晏修趴在院墙上,对着她乐呵呵的打招呼。
严诺震惊的立时从躺椅上起身,朝着晏修的方向走去。
她疾步行至院墙下,正准备朝着晏修开口说话,恰巧此时,花锦端着一盘果子进了庭院。
花锦刚踏进庭院,抬眼一瞧,院墙上竟然趴着一个胆大包天的男子。
她手中果盘哐啷一声掉了地,惊愕的霎时没了章程,只顾着探着身子对外院惊喊道:
“云雀、云峰,你们快来!”
“后院溜进来一个采花贼人!”
花锦一边喊叫,一边朝着严诺的身边跑。
晏修见状,原本笑盈盈的一张脸立时冷沉了下来。
花锦疾步跑到严诺的面前,双臂一展,将严诺护在了身后,仰着头对晏修就怒喝道:
“大胆采花贼人!休想伤害我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