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诺的思绪霎时百转千回。
现下得想个法子,消除徐敏对她的憎恶才好,否则今后徐敏无端的寻事生非,会给她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正思忖间,一位男子走到了严诺的面前。
男子一身酱色布衣,对着严诺行了一礼:
“草民计六,是茶肆的掌柜。”
“今日之事扰了贵客喝茶的雅兴,是草民没有管理好茶肆,草民向贵客赔个不是。”
“今日贵客所有的茶歇点心,都算在草民的账上。”
“这贼妇胆敢招摇撞骗、行窃偷拿,贵客可要报官?”
“既然此事发生在茶肆里,草民愿意去官府为贵客作证。”
如此热忱的贴上来,八成是看在公主府银锭的面子上吧。
严诺的视线往那妇人的脸上一晃,只瞧见那妇人早已鼻涕眼泪一大把,止不住的向严诺求饶。
严诺心中叹出一口气。
治罪这个妇人倒是简单的很,可是解决了这个妇人以后呢?
恐怕还会有接二连三来找茬儿的妇人吧。
严诺冷厉着一张脸,对着那妇人沉声道:
“你可知罪?”
那妇人忙不迭的认错求饶: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求贵人看在奴婢没有得手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严诺厉声回道:
“今日若是轻易就饶了你,保不准他日你会用同样的法子去祸害旁人。”
“你若是心甘情愿的当着大家的面签下一份认罪书,我今日倒是可以不送你去官府。”
“假使他日得知你再污人清白、或是行盗窃之事,我便将你和你今日签的认罪书,一起送去官府。”
“你可心甘情愿的同意?”
那妇人一听严诺不送自己去官府,着急忙慌的点头赞同:
“奴婢愿意,奴婢心甘情愿签下认罪书。”
“贵人大恩,贵人大恩。”
严诺转而望向掌柜计六,温和道:
“不知计掌柜可愿做此事的证人?”
计六笑着回道:
“草民当然是十分愿意的,还请贵客让这贼妇多签一份认罪书。”
“倘若这贼妇下回还在茶肆里为非作歹,草民自会亲手将这贼妇送去官府。”
是个会来事儿的生意人。
计六这番说辞,是说给在场其他茶客听的,当然是为了在所有茶客面前刷一波好感,好让大家都知道,老六茶肆愿意帮茶客主持公道。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在场众人纷纷叫好。
众人不仅啧啧称赞严诺有气度、处理事情进退得宜,还止不住的夸奖计掌柜为人仗义,以后只在老六茶肆喝茶了。
那妇人只能听话照做,签了两份认罪书。
临走时,严诺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
“她一心想要的,并非我心之所求。”
“还请她高抬贵手,我并不想与她针锋相对。”
那妇人点头哈腰的道了声好,便着急忙慌的逃走了。
接下来的几日平安无事,严诺与云雀、花锦三人,依旧整日闲逛于各个茶肆之间。
千金难求临川一画的流言,已经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了,严诺瞧着时机已成,便约了阿福在听香阁里见面。
再见到阿福时,他换了一身白锦长衫,活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严诺还未开口,阿福便先行自责起来:
“小人无能,没有求到临川先生的画,让大小姐失望了。”
你当然求不到,临川先生还没有开始画呢。
严诺脸上风平浪静,温和问道:
“你是如何安排那十个人行事的?”
“可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办?”
语气平平,没有动怒,可说出来的话,却含着问责的况味儿。
阿福一听,心里免不了担心起来。
主家出手大方,给银子爽快,可事儿却没有办成,不知主家会不会对自己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