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电视剧呢?”
师夏的手肘撞他一下,不知撞了哪里,他闷哼出声。
她笑骂了句:“王八蛋。”但她不想挣扎,顺着他的姿势,靠在他的左臂上。
“全身是刺。”高承义笑了。
她的右手慢慢搭上自己左肩的那一只手,轻覆在男人的手背上。“那你说说看,什么刺这么软。”
高承义手上稍微用力,要抽出来,被师夏加了点力气,按住。
孩子一样的较劲。
他说:“好玩么。”
师夏闭着眼说:“别说话,睡了。”
车里很安静,只有电台在播一首不知名的老歌。这静谧的时刻,师夏其实毫无睡意,心跳比当初跑完八百米还快。
她的手指仍紧绷着,只要他再用力一些,就可以把手抽出来。她等了一会,高承义没再动。
她试着把手指力度放松了些。
他还是没动。
那些烟味仿佛散了,只剩下一点花园里松枝的味道。模模糊糊,她朝着一个人走去。无数的风筝在天空上飞舞。
高承义让她摘下面具:“我看不见你。”她犹豫,手指放到涂满油污的面具上,剧烈摇头。然而,高承义硬生生把她的面具扯下。一瞬间,她的肺腑烧起来,满脸伤痕。
眼前的高承义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没能看见他变成了什么,他就“嘭”地消失了。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耳边有人喊着师夏,她跟一根挣不脱的绳索搏斗着。
醒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几乎半坐起,出了一身冷汗。
“师夏?”
“怎么这么黑?”
师夏心有余悸,好一会才彻底醒了。她回味过来,笑说:“是了,我现在是个瞎子。”手指把长发往后拨。
她这么一拨,手指无意中摸到一点凹凸不平的地方。
那一道疤。
她烫了似的松开手,卷发跌下来,遮住小半边脸。
“做噩梦了?”高承义问。
她没回答,有人往她手里塞东西,她稍微捏了一下,感觉是纸巾,拿起来擦汗。
“还没到?你住撒哈拉沙漠呢?”
司机在前面笑出来,高承义也跟着笑。
“叫不醒你,只能绕路。”
师夏一时心跳,却不是因为噩梦,是因为甜得发腻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