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云海翻腾入眼帘,
苍峰接日向青天。
六洼翠水浮雁影,
飞瀑千声震玉泉。
且说那徐霞客遍游山水,其足迹广布于天下各处。值五月初三之晨,天刚破晓,霞光便已倾洒大地。只见徐霞客与其族兄徐仲昭早早便收拾完备,欲离凌云寺,往石门寺而行。
此日,上苍垂怜,碧空澄澈,云彩轻薄,风儿轻柔。远处山峦之间尚未消散的雾气,恰似薄纱一般,将那山水轻轻笼罩,徒增几分神秘之韵。徐霞客立于寺门之前,深深吸上一口这山间清新之空气,只感神清气爽,心内暗语:“此般美景,真乃‘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也!”
徐霞客与徐仲昭沿溪朝北而进。道侧林木郁郁,枝叶繁密。溪水汩汩流淌,其声仿若天籁。俄而闻得林间鸟雀啁啾,此声彼伏,恰应了那“好鸟枝头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之语。
二人且走且谈,一路笑语,未觉之间已至石门寺前。徐霞客嘱言:“仲昭兄,劳烦将行囊放置于那黄氏墓堂之所。”徐仲昭依其所言而行。
这黄氏墓堂周遭古木参天,清幽寂静,庄严肃穆。唯有清风缓缓而来,与远处溪水之声、时断时续之鸟啼相和,更添几分诗意。徐氏兄弟于此稍作休憩,顿感周身疲倦皆消,精神为之大振。
歇息少顷,徐霞客抬眸远望,只见一条石阶蜿蜒朝北,直抵雁湖顶。其心忽动,暗自道:“此景美如画卷,倘若不登高眺远,岂不虚此一行?”遂对仲昭言:“仲昭兄,吾等且上山去,瞧瞧那雁湖顶之风光究竟如何?”
徐仲昭闻其言,忙应道:“弘祖所言极是。只是山路坎坷,还望先生留意脚下。”
徐霞客朗笑曰:“无妨,登山涉川,本乃吾等游士之职分。仲昭兄,走也!”
言罢,徐霞客整束衣冠,偕徐仲昭沿阶攀行。二人你语我言,言笑晏晏,渐次没于山路之尽头。
话说徐氏兄弟二人沿石阶徐行而上,只见眼前之景愈发旖旎。那山路虽存坡度,然亦非甚为峻险,行之未觉费力。一路之上,松风轻抚面庞,鸟鸣萦绕耳畔,令人心舒神畅。
约行二里之遥,忽睹前方视野渐次开阔,对面山脊亦渐低伏,山势不复险峻。于此际,远处大海之轮廓缓缓显现,海中小岛点缀于碧波之间,仿若仙山飘浮。随着二人持续攀援,海水仿若渐次贴近脚下,令徐霞客心生一种俯览万物之豪情。
再往上行四里,终而翻过那山脊。徐霞客止其脚步,回望身后,但见山岭绵亘,群峰起伏,山脊自石山渐转为土山。其不禁吟诵道:“千峰翠色映朝阳,万壑松涛奏晚凉。”
转瞬间,前方一片葱翠映入眸中,正是久闻其名的雁湖之景致。原来雁湖为四道支脉所环绕,此四道支脉蜿蜒迂曲,自北向西延展而去。支脉之间形成三处广袤之洼地,洼地之中生满繁茂之青草,翠绿欲流,予人以无边生机之感触。
徐霞客详加察观,见雁湖之水虽不甚深,然澄澈如镜,湖中绿草如茵,间有水鸟飞掠,其灵动之韵,更甚于他处。其环顾四周,见洼地错落,竟逾六处。湖中水流分道而下,汇为数条溪流。或自石门寺南出,或自凌云寺梅雨潭倾泄而下,成宝冠寺飞瀑。而北流之水,则与雁宕山北面诸溪汇聚,遥注南阁溪。
徐霞客立于山巅,极目南北,顿觉心胸豁然开朗。其南向俯瞰沧海,唯见海天相连处,波光粼粼,间或有白帆点缀其中;北向俯瞰,南阁溪水于群山之间蜿蜒流淌,尽显静谧安然之象。四周并无丝毫遮蔽,唯有东峰高耸入云,恰似通天之梯,令人望而生畏。
徐霞客不禁慨叹曰:“此景真乃‘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也!”徐仲昭于侧闻之,不由赞叹道:“弘祖博学广识,诗句脱口而出,实令人钦佩。”
徐霞客闻其言,摆手曰:“仲昭兄,此不过些烂熟于心之诗句耳。较于眼前这壮丽河山,何足道哉?”言讫,徐霞客复凝视远方,沉思良久。
俄而,其眼前一亮,谓徐仲昭曰:“仲昭兄,汝观那东峰,高耸入云,莫非便是传说中之‘天梯’乎?”徐仲昭闻之,顺徐霞客所指之方向望去,果见那东峰巍峨矗立,直插九霄。其不禁惊叹曰:“弘祖目光如炬,此峰果真似通天之梯!”
徐霞客听罢,目中闪过一丝兴奋,曰:“既如此,我等何不往探其究竟乎?”不知这徐霞客是否会攀那险峻之东峰?于那“天梯”之上,又将有何奇遇?
徐氏二人,本欲自此依西北之路下行至宝冠寺,怎料山路崎岖难行,巨石嶙峋交错,荆棘遮道,举步维艰。此时但见岩石层叠似墙,荒草高低杂错,前行极为艰难。徐霞客心中暗自嗟叹:“此路阻塞,唯有另觅他径。”遂绝了前行之念,决意原路返回下山,复行至石门寺,再自那里向西而行,前往宝冠寺探寻。
徐氏二人跋山涉水,再度途经凌云寺,沿含珠峰西行二里,终至宝冠寺。此寺往昔曾辉煌无比,现今却已成断壁残垣。但观宝冠寺处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