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记着,你我,包括吴少夫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莫要节外生枝了。慕容至已经在你手中吃过亏,他不会那么蠢,再上一次当的。”
华阳将她按入怀中止不住地啜泣:“可是我想不到别人了……七娘我不能失去你了……”
王怀灵抬手抚摸上她的脸颊,抿起嘴笑起来,那笑容像是摘了段长安最温柔的春风挂在唇边:“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有数的。殿下,我的任务快完成了。”
华阳抓着她冰凉的手:“不!才没有完成!你怎么能只管生不管养呢?破虏还需要你这个阿娘呢……七娘!七娘!”
可王家女郎从来不是没有主见的人。自那日起,王怀灵的身体急速地颓败了下去,她拒绝服药,每日睡着的时间可长达十个时辰,不出十天便是油尽灯枯之势,任凭谁来劝,她都只是笑着摇头。
第十日夜里,她怀中抱着刘定,唱了一首太原王氏流传的歌谣。
她对刘定说:“破虏啊,阿娘要去见你舅舅了。阿娘可算没给你舅舅丢脸,破虏以后也别给阿娘丢脸呀。”
她又说:“你要乖乖听你姑姑的话,你姑姑永远不会害你。你长大了一定要保护她。”
刘定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感受到母亲在离去,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这哭声惊动了累趴在榻边的华阳,也惊动了隔壁屋子里的林家夫妇。
华阳爬起来抓住了王怀灵的手,王怀灵却已然没有了力气,她依偎在华阳的怀里,垂着眼,刘定抓着她的一根手指犹自哭个不停。他生来就是个安静的孩子,饶是被华阳塞在怀里颠沛流离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样恸哭过。华阳的心突突地跳,不停呼唤王怀灵的名字,可是王怀灵眼中的光芒慢慢散去。
她偏过头来气若游丝:“对不起,我总是这样任性,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华阳抓住她的领子,脸颊贴着脸颊,妄图把她留住:“不要!七娘不要!不要丢下我!”
王怀灵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她空洞的眼神望向了西窗外,天边晨光正在缓缓升起,她呢喃道:“长安忆,绕指尖,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六哥哥,你来了。”
华阳嚎啕出声,她甚至无法再用男声伪装掩饰:“七娘!七娘!别跟你六哥哥走!珉还在等你!破虏还在等你!”
王怀灵仿佛是听见了她这句话,她答了一句:“可我,到底,是,王家的姑娘。”
那天清晨,慕容至似乎听见了阔别已久的,十五娘一唱三叹的哭腔。
他胸口的伤口便又开始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他如同一头野蛮的凶兽冲进了吴家的宅邸。吴仲南才刚起,走出房间看见了怒发冲冠的他,顿时脸色苍白,几乎是屁滚尿流从台阶上滚落下来,谄媚在他身前哈腰:“一大早,将军若有什么宣召,派个小厮来通知便罢,何必屈尊自己来呢?”
慕容至粗暴地将他挥退,问道:“少夫人呢?”
吴少夫人从正房出来,她也才起,刚穿上外衣,还未来得及梳妆,素着一张脸,披着一头乌黑的秀发,站在廊下盈盈望向慕容至:“将军有急事找妾?”
慕容至上前一步,她脸上尚有晨起的疲倦,乌黑的瞳仁定定地望向他。慕容至当着吴仲南的面一把将她抄起,踢开了房门。
吴少夫人蜷缩在他的怀中,柔顺乖巧如同一只兔子,慕容至将她摔在榻上,她沉入柔软的丝被,也不恼,更是主动打开了领口。
十五娘从不会这样,她只会警惕地看向他,灵活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顷刻之间盘算出无数种欺骗他、玩弄他的方式。
慕容至一拳打在了吴少夫人身边的枕头上,随后回过头问屋内的鲜卑侍女:“吴少夫人最近见过什么人?”
那鲜卑侍女唯唯诺诺了几句:“几日前见过一个说是有生子秘方的道人。”
慕容至的眼睛斜向吴少夫人:“你想要个孩子?”
吴少夫人笑起来:“当然,哪个女人不想要个琴瑟在御,子孙满堂呢?妾自然也希望能有个孩子傍身。”
听得“琴瑟在御,子孙满堂”八个字,慕容至的灰眸顿时攫了起来。
吴少夫人张开双臂,热情地发出邀请:“妾爱英雄,更想为将军绵延子嗣。将军不愿意赏给妾么?”
她身上散发着诡谲的异香,慕容至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她在香气萦绕中缓缓诱惑道:“将军,妾或许能给您生一个,像极了她的孩子。”
慕容至深深凝视着吴少夫人那张美丽的面孔,圆滑丰润,不似华阳一身的反骨。可是异母姐妹间血脉相连的相似,叫他在恍然间忽然看见,陷在他怀中的,似乎正是华阳本人。
吴少夫人享受着他埋入她切肤之间的痴狂,她知道吴仲南就在门外听着这一室的荒唐,也知道慕容至在起伏间呼唤的是十五娘。
于是她满意地抱着慕容至的肩膀,涂着蔻丹的指甲缓缓地刺入了他的皮肉,将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