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姜雪只有短暂的几面之缘,没有交换过联系方式,眼下我只能给大洋另一端的何亦韦打去电话。
睡梦中的何亦韦被我吵醒了,听清来由后声音都清晰了不少,问我要姜雪的号码做什么。
他显然不知道江岷川生病的事,是江岷川故意隐瞒的,贸然告知不仅违背了江岷川的打算,也徒增何亦韦的烦恼,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我胡口说了句有点工作上的事需要联系她。
“这世界也太小了,不过你不会太勉强吗?”他信了,带着心疼我的语气,“反正你又不缺钱,实在不行咱就
不干这工作了。”
“没事,我早看开了,她只是我的客户而已。我就不打扰你睡觉了,你把号码推送给我就继续睡吧。”
“成,成吧。”
何亦韦很快发了号码过来,我直接拨了出去,响了二三十秒被挂断,我很快又重新打过去,这次她接了起来,似乎在赶路,透着气喘吁吁地不悦:“哪位?我现在很忙,稍晚回复你。”
话筒里的声音与电梯方向传来的声音重叠起来,我回头看去,看到姜雪恰好出电梯。
我就站在离电梯两米远的地方,她抬头的时候也看到了我,表情明显
一愣,很快又恢复自若地朝我走过来。
“我们……似乎见过,你来这儿有事吗?”
她踩着十多厘米的恨天高,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被汗水打湿,可能是听闻江岷川病危来得太匆忙导致的。
我挤出一抹笑,冲她摇摇手机挂断:“我知道江岷川生病的事了,打电话给你,是想了解下细节,既然你来了,那就当面告诉我吧。”
她的神情有短暂的怔松:“无可奉告,而且你们已经分手了,请你离我们的生活远一点。”
她说着,擦着我的肩走了过去,我提步跟上:“我也没想靠近,
是警察通过他的手机联系上我的,因为我在他的时候吉利备注为‘老婆’。所以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俩根本不是情侣,你只是他因病抛弃我的幌子。”
她不说话,也不看我,我继续说:“但现在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得了解江岷川的病情,才能救他。”
她突然回头看着我笑了:“救?你以为只有你有一张嘴,说救就能救的吗?他已经是肝硬化晚期,并出现了一系列并发症,包括腹水、肝肾综合征,甚至消化道都出血了。我已经找了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生来会诊,可治疗的意义都不
大了,因为没有血缘亲人的肝脏能够移植给他!就算有,一系列的并发症也可能导致他治疗效果不良。”
“那……那也得尽力试一试,总比盲目等死强啊!我可以捐给他的,我现在就去找医生。”
姜雪在身后笑出了声,可那笑比哭还渗人:“你以为想捐就能捐的吗?他现在的情况,只能采用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的肝脏进行移植,才能把风险降到最低,毕竟他曾经也把肝脏捐给过别人,身子承受不住过大的折腾了。可他妈和他弟都死了,他爸的身体状况达不到捐赠标准,我也是有心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