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腿一软,后退几步靠在墙上,通过墙壁的支撑勉强立住身体,耳朵嗡嗡作响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姜雪的眼睛:“告诉我,你在骗我。”
姜雪的悲伤的眼神里多了抹同情:“那你就当我在骗你,他只是生了场能自愈的小感冒,你现在就出去,当作没来过医院。”
我顺着墙,慢慢蹲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在地,地上很快汪起一摊水渍。
姜雪在我面前站了一会儿,后来快步离开了,几分钟后又走了回来:“他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才会让我冒充女朋友骗你。我原本
还挺羡慕你的,觉得你是真的被他爱着,可现在我却同情江岷川了。正是因为你的懦弱没担当,他才没有勇气告诉你病情。你走吧,在他醒来前,他已经够惨了,在人生路的最后一程,我希望他能尽量笑着离开,而不是面对哭哭啼啼的女人,还要他打起精神来安慰你。”
我没说话,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然后站起来:“你低估我了,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谢谢你之前陪他,不过以后我会都在。”
抢救室依然大门紧闭,我快速走进洗手间,洗掉脸上的狼狈,然后到门口侯着,给六婶发
了晚上不回家的信息,又联系梅姐,请她把放在她办公室的辞职信签了。
她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抢救室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接电话太吵,我挂断给她发了信息过去:“我在医院,事出有因,实在辜负了梅姐的栽培,但我实在无法兼顾工作了。”
“你病了?”她回复过来。
“不是,是江岷川。”
“很严重吗?”
“嗯,随时有可能死那种。”几滴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我连忙去擦,结果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掉。
视线恍惚中,梅姐让我别太着急,问我在哪
个医院,下班后她过来。
我说不用了,她说江岷川毕竟帮过她大忙,我到底还是把地址发给了她。
时间分秒走着,抢救室门打开时,我下意识的看了眼过道走廊上方悬挂的电子计时表,显示17:23分,我快速站起来往门口走去,却在靠近时又猛的停下脚步。
我怕……
我怕医生说出那句令我恐惧的经典台词:我们已经尽力了……
身体被人撞了一下,好像是姜雪,我听到她问出了我最想问的话:“江岷川怎么样了?”
“万幸抢救过来了,现在转去重症监护室。
”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一下子就活过来了。
没死就好。
没死就有希望。
即使渺茫,也要拼一把。
我擦了把眼泪挤进推车,医生见我面生想让我离开,我忙说:“我是他的妻子。”
医生看了姜雪一眼,见姜雪点点头才默许我一起送江岷川去重症监护室。
看着他全身插满管,比氧气罩大不了多少的蜡黄脸蛋,我的心犹如被扎的马蜂窝,疼得千疮百孔,泪眼再次婆娑。
家属不能进监护室。只能在门口侯着,等医生出来后,我立马跟上去询问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