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合他意,而且在蓟州的地盘上,他不信姜真和左丘始敢害他,真要是害了,以他父王的暴虐脾性,非得把蓟州铲平了不可。宋壮的几个随从都未把姜真的话当真,而是看向宋壮,等候宋壮的吩咐。
“你们还站着做什么,都给我老老实实坐下吃,难得的珍馐,吃了今日,往后可就得五千金吃一回了。“宋壮不耐地训斥。
但他实际上还是十分爱惜这些随从的,他们几乎都是跟着他上过疆场的,情谊自是不一般。这也算是宋壮少有的好处之一,甭管态度如何,他待自己人极好。几个随从虽然面上神色犹疑不定,但不敢违逆宋壮的命令,只好坐下用这难得一见的美味。
姜真则带着宋壮往外走,慢慢悠悠的,还别说,野风穿过草木,又吹拂到人身上,那滋味的确与在院墙中不同,吹得人心都粗野自由了些。
姜真甚至觉得此情此景,纵使有人拿本论语在自己面前吟诵,都丝毫不会觉得厌烦。
很可惜,姜真身边的是武夫宋壮,他的厌学程度远胜姜真。
因此,她只得到了各种宋王宫中辛密。
譬如宋国的长公子表面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喜欢年长的女子,尤其是有夫之妇,而年纪较小的栎公子则喜欢把奴隶们养蛊般放在一块厮杀折磨,胜者会成为他短暂的新宠,直到下一位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蛊王''出现,再当着他的面一较高下,若是比试时那血能溅到他脸上,他会愈加兴奋…
听了一堆吐槽的秘闻,姜真忽然感觉自己真有点王霸之气,和他们比起来,作为蓟州少主的自己,简直能把贤明二字挂在脑门上了。
就连她一直认为如何能在宋国好好当公子,而不被宋王厌弃的宋壮,此时也横瞧竖瞧都是优点了。果然,人还是要对比的。
宋壮也颇为委屈的道:“贤弟,你说道说道,与他们相较,我宋壮可不就是该登上王位?论贤能,论德行,他们谁能比得上我!”
姜真也破天荒的对着宋壮由衷答道:“怎么着都该是兄长登临王位,否则世上岂不是没了天理公道可言!”她说的万分诚恳,宋壮险险要热泪盈眶,“贤……”直到他脚下踩着什么一个踉跄险些要摔个狗吃屎,姜真在有迹象时,稍稍掂量了下宋壮的体量,果断选择佯装迟钝,待到宋壮拍着手上的泥灰起身时,她才满脸担忧的问,“可还好?”
宋壮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能有什么事,倒是……他往脚下看了眼,眼睛一亮,“好俊的香瓜!”本来饼子吃多了就易口渴发腻,此刻瞧见地里嫩生生的香瓜,哪有不动心的?
姜真地都来不及拦,宋壮就拔了一个起来,一手做刀,冲着香瓜来了一个手刀,香瓜便四分五裂,那力气惹得姜真艳羡不已。
宋壮尚算有心,还不忘递给姜真一块,两个兴许家中都有王位要继承的人,就这么站在地里,狼吞虎咽地吃着香瓜。
地里的瓜是不能随便偷的,二人吃得正上头呢,忽然几个半大小孩手里拿着削尖的木棍把二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故作凶神恶煞道:“你们偷瓜!”
宋壮是十分蛮横的人,但他不至于和群娃娃计较,况且他堂堂宋国公子因为偷吃地里的香瓜恼羞成怒打杀小孩,传出去整个宋国都得跟着丢脸。
故而,宋壮在翻遍袖口香囊没找到钱后,把求助的目光投降姜真。
姜真吓得往后跳了一步,责任外推道:“我像是出门带钱囊的人吗?”
她说的理直气壮,宋壮也深以为然,他俩的确出门都带着人,谁家好王公还得自己付钱,那多丢份呐!平日不丢份的结果,就是此时丢人……
宋壮清咳一声,把腰间佩戴的玉佩扯了下来,递给为首的赤脚小孩,憋闷道:“我这玉佩价值百金,莫说一个香瓜,便是这整块地连同你们买下来也绰绰有余,算你们上辈子积了德,拿去拿去!”
为首的赤脚小孩才不信,“谁知你是不是证我的?想走,没可能,跟着我去村子里头!”
跟小孩是讲不得道理的,宋壮摆出凶神恶煞的嘴脸想把人吓走,哪知赤脚小孩压根不吃这套,反而头一横,把削尖了的木头棍子往前捅,“好哇,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连个香瓜都不愿赔,羞也不羞?”
宋壮何时被人这般说过,气得举起粗壮的手臂就要教训小孩,被姜真及时拦下。
姜真原本另有安排,哪知道偷吃一个瓜会惹出这么多事,干脆顺水推舟了。
她一手拦住宋壮,低声劝道:“都是些小娃娃,传出去难道好听?说不准会如同贵国的长公子那样,传成秘闻,误以为您有什么癖好呢。”
宋壮醒过神来,忙放下手,投鼠忌器,杀几个人算什么,可为了偷吃一个香瓜杀人,若是叫史官听着了,怕是得遗臭到后世遭人耻笑了。
姜真安抚住他,看了眼周遭环境,眼睛一转便有了应对之法。
她看向为首的赤脚小孩,“这样吧,我跟你回去,和你家爹娘解释清楚,这个人就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