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真循循善诱,“你想想,只是为了抓偷瓜贼罢了,带一个人便够了,若是带两人,到你家中,连水都得喝两碗,委实是亏。”
赤着脚的小孩重重一哼,挪开了对着宋壮的木头棍子,对着姜真道:“你说的有些道理。”
宋壮看着姜真,下意识伸手,“贤弟……
姜真则把头一昂,做出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姿态,“若当真是要丢人,还是叫我一个人丢便好了,横竖我爹只剩我一个儿子,兄长还要争王位呢。”
宋壮感动不已,险险要落泪,“真弟,便是亲弟弟也不及你啊!”
两人就这么弄得似生离死别一般,一个被木棍子围着往前,一个叹息扼腕懊悔不已。
姜真还不忘高声喊,“兄长,你就在原处等我,待解释清楚了,我便来寻你!”
“诶!"宋壮也有样学样,双手围在嘴边,喊道:“贤弟放心,我定于此等你!”
渐渐地,两人之隔越来越远,直至彻底瞧不见对方,姜真瞬息间从悲壮转化成随性,走得优哉游哉,哪有半分怕丢脸的样子,闹得为首的赤脚小孩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儿,眼前的草木中便出现了三三俩俩的土屋子。
想来这就是村子了,小孩们迫不及待的带着姜真进村,想要炫耀自己的厉害,没成想,刚进村,迎面碰上的是个在庶民里穿着还算体面的老者。他本正和跑着到跟前的小孩慈祥的说话呢,听到说抓到偷瓜贼,朝前走几步,眯眼打量了番,倏尔变了面色。
“砰”
这是老者突然跪在地上,膝盖磕碰着路面的声响,他不断磕头,声音里透着惊惧,隐有哭声,“少主,少主饶命呐,这些孩子愚钝,竞抓、不,冒犯了您,求您饶他们一命吧!”
姜真直接把人给扶了起来,温声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和他们计较的。倒是你们,把鸡卵养得如何了?”她之所以能如此安心心的跟着小孩走,很大原因是因此处靠近有泮庄。先前她从反诈APP那里得了一大篮鸡蛋,直接吃了未免可惜,若是能孵出来,说不准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毕竞反诈APP看着像是对标现代,那么鸡蛋兴许也是现代产物,比起如今的鸡,繁殖周期更短,肉质也不同,专门饲养起来,能有不少用处呢!
所以她命人寻了附近村子里养鸡养得最好的几户人家,将鸡卵分了分,叫他们带回去孵。这个老者就是其中的一户,所以一下就认出了姜真这个贵人,刚才吓得简直五脏俱颤。
老者闻言,忙不迭低着头道:“怕是还要十余日才能孵出鸡崽。”
姜真哦了一声,点点头,她好赖读的是农林大学,鸡蛋少说要孵个二十一日才能破壳的常识还是知道的,方才不过是见老人紧张才提起的。
接着,她便跟着老者回村子里歇息了。
还得拖会儿时辰呢!
老者没敢声张,就告知了几户人家,得知是少主到了村子,他们都费尽心思讨好。
于是,姜真左手抓着挖好的香瓜,右手拿着桑甚,眼前还摆了乡野常见的野果,左右都是人抢着为她扇风,甚至还有一个人笑盈盈的向姜真讲乡野趣闻。她那悠闲的模样,如同是来乡间避暑。
倒是宋壮,仍旧坐在原地,苦哈哈地拍死手上不知地多少只蚊子,心怀感动的想,“姜真果然是好贤弟,来日我做了宋王,他便是与妹妹和离,我也得善待他,让他永享荣华富贵。”
“啪!”
在宋壮的感动中,又是一只蚊子落地。
太阳渐渐西移,总算找到宋壮的随从们都在下跪请罪,他却顾不得这些,急切道:“我不是好好的吗,你们快给我散开,去寻我真弟!”
然而,就在这时,宋壮的身后传来清亮的喊声,“兄长,我回来了!”
那熟悉的声音,正是他的好贤弟。
宋壮一怔,转过身去,姜真站在那,乌金西坠洒下橘红光晕,照到她的脸颊,显现出灿烂笑脸,却不知为何令人心头莫名发酸苦涩,怅然若失。
好半响,还是姜真主动上前,笑吟吟道:“叫兄长担忧了,我不大好意思与那些村民言明,所以帮着做了点活才回来的。”
她说的越轻描淡写,宋壮越是感动不已。
“姜贤弟…
姜真直接打断,“兄长不必再说,我们回城去吧。”她时辰卡得正正好呢。
宋壮哪有不应的,当即挥手决定回城。
于是二人都坐上了马车,赶着夜色最盛的时辰,进城后回到姜府的必经之路上,靠近岸边的那一带可谓是灯火通明,调笑嬉闹声不绝于耳。
今日出城可谓是一波三折,宋壮听见外头的声响,不由得动了动耳朵,掀开帘子一瞧,看了眼马车内瘦小得和豆芽菜似的姜真,出于愧疚亏欠,心中渐渐有了个主意。“姜贤弟,你仲父素日管你管得严,今日既然得以出来,天时地利人和,兄长我便带你见识一番。”姜真故作懵懂,心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