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夫君的小白脸,哪里能感受得到众人的讶异?
于是,南渊王妃观察良久,众目睽睽之下满是调笑之意地张开了金口:“--你,你是何方精怪?胆敢盗用我夫君的脸蛊惑我?”
“--吃我一手术剪!”
从彬彬有礼的漂亮王妃变成神志不清的“那姓祝的”,只需要这片刻都不到的时间,祝锦情忘我地摆出剪刀手,猛地朝着雁久息鼻孔插过去:“--妖精!还我傻子!”
雁久息下意识一偏头,躲过祝锦情戳过来的魔爪,同时扣住她的手强行按在自己的肩侧,袖摆扫过桌案带翻了盏中酒,衣襟登时湿了一大片。
无意间抬眼,与全场人目光相撞,雁久息总算迟钝地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连歌舞声乐都止了,突然感受到有生以来头一遭哭笑不得,低声道:“娘子姐姐,你醉了。”
“胡--胡说!”祝锦情被抓住手,就真的安分了下来,顺势靠进雁久息胸膛,含糊其辞道,“你娘子姐姐我--千杯不醉!”
感受到手下的湿凉,姓祝的醉鬼貌似清醒了几分,一只手肌肉记忆地帮雁久息脱衣裳,另外一只手在礼堂中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纤长瓷白的手指飘飘忽忽略过每个人,连今上太后甚至亲爹祝相都没有放过,末了得意洋洋语出惊人道:“他们--都不行!”
今上:···
皇后:?
太后:···
祝相:啧。
众人:···怎么回事儿,这南渊王妃嫁给傻王之后终于疯了吗?
“好,千杯不醉。”感受到醉鬼的爪子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不知礼仪羞耻扯他的衣裳,雁久息嘴上无可奈何地应和着,手上也不得不暗暗用力钳住不分场合作乱的娘子。
“父皇,娘子姐姐误饮了果酒,恳请父亲准许儿臣带她下去休息。”雁久息无惧无畏迎上长辈们阴沉似水地目光,拿捏着痴傻儿专属腔调,向今上进言。
“我没醉···唔--”祝锦情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雁久息捂住了嘴巴,挣扎几许没有起作用,干脆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掌心。
雁久息浑身一僵,刹那脸红过耳,却依旧没敢放开。
“出身贵门,身为天家儿媳,理当熟知礼义廉耻四个字,恪守身为王妃的本分!于皇家宫宴上如此失态,哀家看南渊王妃是压根儿没把陛下放于眼中!”太后一袭花白的鬓发,面色却因女儿痊愈而精神矍铄,此刻眼中喷着怒火,忍无可忍开口道,“陛下今日若真这般由着她,来日
哀家看你这儿媳还不得上天去?”
训斥罢,又带着三分恼怒看向雁久息:“你身为陛下之子,是金尊玉贵的王爷,整日娘子前姐姐后的成何体统?如今因为一个这样的女人试图撇下长辈中途离宴,毫无君子之风,皇家颜面让你丢尽了!”
雁久息以往是害怕发怒的皇祖母的,更是不敢在这种场合发言,可今日却突然觉得比起娘子姐姐沦为众之失地,这些也没什么好怕的,冷冰冰道:“孙儿认为皇祖母说得不对。皇家之子需得有情有义、为天下人之典范,疼惜心爱之人怎会丢人?父皇说薄情寡义才是错。”
没料到傻子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太后一时被噎住,久久没能说出下文。
祝相那厢总算是慢悠悠站起身来,冲上首座位一拱手:“启禀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臣之女自小不胜酒力,每逢沾酒必神志不清,酒后胡言实属平常,还请太后看在臣的面子上莫要与小女一般见识!”
人固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的女儿可以死得其所,但绝对不能栽在这等小事上。
太后身边,端坐着位一袭白衣、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正是那个从“侯府弃女”逆袭成“大离医仙”的岳淑云。
岳淑云生得柳眉清目、清冷孤高,瞧上去有些世外高人的派头,见太后落了下风,不疾不徐开了口、为所有人垫台阶:“太后莫要动气,民女观测南渊王妃双目迷离、神情混乱,已然醉得厉害,想来并非是故意坏太后欣赏歌舞之雅兴的,还请太后开恩、莫要同醉酒之人较劲。”
她年纪很轻,却因为不苟言笑,看上去整个人很是冷清,咽下口中的珍馐美味,继续道:“民女倒是有个建议,南渊王妃醉成这般,的确不好呆在席间,但既然王爷离席不合规矩,不如让宫人照顾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