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渊王府马车顺利抵达宫门前,这次无人再敢上前阻拦,今上更是直接赐了两人坐软轿进宫的恩典。
新婚不久的小夫妻相携于长轿端坐,时不时耳语阵阵,落在旁人眼里是一对极其养眼的壁人。
当然,这对壁人中间还夹杂着一个五岁的小郡主。
彼时晨阳初升,天没亮就起床的小孩压根没睡醒,裹在爹爹的狐裘中无知无觉做着周公梦。
“快看!快看呐!是医仙--大离医仙进宫了!”
随着不知是谁地一声喊,来往宫人看也不看,“呼啦”一下朝着这边挤过来,轿夫们猝不及防遭到人群撞击,软轿当下歪斜至一侧。
躺在中间的小朋友重量轻,几乎同时滑了下去,祝锦情眼疾手快接住甩飞的仙仙,因而错过了调整重心的最佳时机,整个人毫无预兆往软轿下头跌去。
啧···这冒名的医仙当真跟她命里犯冲,她这么大一个王妃,还穿得这般华丽,大庭广众滚下软轿,想也知道会有多丢人。
祝锦情百般无奈,腰身用力于空翻转,尽可能将仙仙护在身前。
算了,丢人就丢人吧,反正宫人也不敢当着她的面笑,一会儿她就厚着脸皮当事情没有发生好了。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苗头,身后凌空伸过一只手,修长有力的五指钳住她的手臂,重力地拉扯感袭来,祝锦情整个人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回软轿之上,左肩随之发出脱臼地声音。
“嘶···”祝锦情一拧眉,下一瞬后背撞进了雁久息怀中。
傻子以一个极为警惕地姿势紧紧抓着她,面色不渝命令随侍在侧的云肃等人:“是何人引起骚乱冲撞王驾?”
云肃等人反应过来,已经身体力行迅速将骚乱隔绝在外,闻言踮起足尖往远处望了望:“回王爷,好像
是新封的医仙进宫了。”
言罢顿了顿,主动请罪道:“是属下护卫不利,才会导致王驾出此意外。属下之错,断不会再有下一次。”
他也是头一遭护卫主子乘撵进宫,毫无经验,压根儿没想到会碰上这事儿,一时不察才给人钻了空子。
“无妨。”说话的是祝锦情,她把仙仙塞给雁久息,面色微微有些发白,按住左侧手臂狠狠一掰,强行将错位的骨骼再次恢复原位,往冗杂人群的最中心一瞄,除了人海什么都未看到。
“无妨?”雁久息睁大眼睛,极度不认同地重复了一遍,目光冷冷投向云肃,“这般轻易让人近了身,如若此次撞过来的不是宫人,而是刺客,你还敢谈‘下次’?”
云肃脸色瞬息惨白不已。
“那位‘医仙’纵使功勋再大、风头正盛,也无冲撞王驾毫无表示的道理。”雁久息眸光阴鸷得吓人,重点咀嚼“医仙”二字,连带着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要随之凝固,自袖中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云肃,唇峰冷冷扬起,“本王是个不解人情世故的傻子,人微言轻,便让她留于此处两个时辰好了。”
祝锦情听到这里,心知傻子这会儿又恢复了清醒,并且看这个状态绝对是猜到了什么,暗自瞥了眼被云肃拿走的东西,嘴角抽了抽。
她闲来无事鼓捣的新药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里?这可是一种无副作用的致幻类药剂,服用后会肢体僵硬动弹不得,那个“医仙”留在这里的时辰多了,人头攒动,便会得罪更多的人,从而落下一个“依仗功勋狂悖不敬人”的诟病,甚至还有缺席宫宴的可能。
祝锦情对这种报复不太有兴趣,将云肃叫回来,笑着对雁久息道:“从前怎的我夫君怎么有这么多坏心思?莫不是悄悄藏匿起来了?
”
雁久息抿紧嘴巴不置可否,对于祝锦情的阻拦而感到生气。
祝锦情示意轿夫继续走,转而旁若无人靠在夫君的身上,轻声呢喃道:“娘子姐姐喜欢你的坏心眼,但是我不喜欢你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脑子好用了的傻王依旧一言不发,暗自里却竖起了耳朵。
不管傻不傻,都一样地好哄,祝锦情对他的微表情变化了然于心,狐狸眼一弯,指尖飞快蹭过枕边人的耳垂:“专心打我的主意就行了,夫君。”
雁久息身子骤然僵硬,想到什么般红了面皮别过头去,已然忘了自己先前在气什么。
哈哈~
祝锦情无声而笑,因雁久息突如其来的清醒而感到心情愉悦。
她并不是个惯会见异思迁的人,既然进宫前没打算搭理岳淑云,自然不会因为这等小事而更改主意。
时过半响,雁久息略显郁闷地声音才附耳传来:“明明是你非要对那冒名顶替的坏人网开一面,还非要说得冠冕堂皇。你对我都没这般纵容过。”
祝锦情哑然侧目,觉得自己比姓窦的美女还要冤,心说我没纵容你?没纵容你那天晚上就把你生拆了,真当我彼时无力反抗了还是怎么的?
但这些话现在说出口实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