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了很久的,今日之内肯定会回来。”祝锦情抚了抚小孩细软的头发,面带笑容哄慰道,“回来缝娃娃给你好吗?”
“嗯。”仙仙垂下杏眸,勉为其难答应了。
“娘子姐姐···”雁久息不知何时站起身,挤到了祝锦情身后小声道,“我也想要娃娃。”
祝锦情:···
你要娃娃做什么?是我失去魅力了吗?
祝锦情心里想着不着边际的事儿,险些把自己逗笑,将仙仙放到一旁的椅子上面,冲云管事使了个眼色,后者从小厮的手上接过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置着一个汤蛊,被云管事小心翼翼地端上餐桌,摆到雁久息面前。
“云伯,这是何物?”汤蛊里飘出好闻的香气,雁久息埋头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好奇地问。
云管事面露难色看向祝锦情。
这是昨夜由云肃转告、出自祝锦情之手的“大补汤”,云管事在此之前闻所未闻,自然解释不出来。
想来这秘方又是出自那位神龙不见首的医仙之手。
祝锦情并未出言解释,只冲那只汤蛊扬扬头:“娃娃是没有了,只有这个,喝吧。”
“哦…”雁久息奇乖无比,执起汤匙,等着人来为自己掀开汤蛊,却后知后觉发现身边少了点什么。
他脑子不好,不懂掩饰,直白问出心间疑惑:“云伯,訾棠去了何处?”
訾棠,就是新婚那夜以碳火毒杀雁久息的执行小厮,也是昨天被祝锦情下令绑在密林中给药折磨的其中一员。
“他啊。”祝锦情怕吓着他,没敢如实说话,只含糊其辞道,“他家中有事,辞去了在王府的活计。”
云管事脚下一个踉跄,暗自为祝锦情捏了把冷汗。
果不其然,雁久息闻言面露疑惑,似发问又似自语:“可訾棠说他没有家人。”
祝锦情:“…他讨媳妇儿了。”
云管事悄悄呼出一口气,心说得亏王妃想得出来。
雁久
息睁大眼睛:“是和我一样、也娶了他的娘子姐姐吗?”
“对!”云管事大声迎合,“王爷聪明!”
心明事情前因后果的仙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吃着祝锦情亲自剥好的虾仁,唇边擒着一丝甜笑,假装看不到被人合起伙来忽悠的傻爹爹。
饭后,祝锦情和雁久息上了事先准备妥当的马车,头半路程,傻子还很兴奋,一心盼着去王府以外的地方兴风作浪,行至后半程,反应慢了几拍的傻王殿下才觉出不对劲儿来——这,这分明是进宫的路!
他不要进宫,不要听父皇训斥!
寥寥几盏茶的功夫,雁久息的情绪就从兴奋转为萎靡不振,枕着自家娘子姐姐的香肩闭目装死。
祝锦情觉得好笑,兀自翻着手中一本史记书解闷,没多理睬他。
雁久息遭到忽视愤然起身,挪到座位另一侧生长蘑菇。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在一阵颠簸中停下,祝锦情眼疾手快扶住车壁,顺便伸腿挡住傻子夫君即将磕在茶桌上的脑袋。
怎么回事儿?古代的交通工具难道也会抛锚?
没等祝锦情出声询问,一道尖锐地声音便穿透车壁传入耳中:“哎哟哟,这不是南渊王府的马车吗?怎么你家王爷又耍脾气忘了规矩啦?这儿是皇宫,是天子的地儿,再大的权贵也得按宫规下车步行,可不能因为你家王爷痴愚就坏了这规矩!”
外头,云肃颇为熟稔地给人陪笑:“吕兄台,这若是换做以往也就罢了,可眼下我家王爷病体未愈,乘车行至宫门已是勉强,您看能否通融一下?”
车内,摔倒就顺势躺下的雁久息颇为不情愿地爬起来,扁着嘴巴自觉往车下挪。
祝锦情揭开窗帘,欲看看此处是何地,恰巧见一架挂着二王府灯笼的马车与自己擦肩而过、畅通无阻地进了那巍峨宏伟的大门。
祝锦情眯了眯眼睛。
原以为是宫规作祟,侍卫仅仅是
态度欠佳而已,现在看来这是被针对了呀。
一个加害者都能架着车浩浩荡荡进宫门儿,受害者却被拦截在外,被要求拖着病体步行,简直是岂有此理!
皇宫偌大,等他们走到地儿得是什么时辰了?
祝锦情当下将帘子全部掀开,居高临下觑着外头的侍卫冷笑:“此次是父皇召本王妃和王爷入宫,你若执意阻拦,我们便原路返回。”
说罢冲着已经下了马车的雁久息一扬下巴:“上来。”
为首的吕侍卫乍然听闻强硬如斯地话微微一愣,邃猜出她是谁,白眼一翻:“您一介女流之辈,何曾由您管着禁卫了?咱们只给陛下办事儿、听陛下之命,执行的是圣旨,您呐,若不怕抗旨杀头,就回您那南渊王府去,甭耽搁咱们站岗!”
有这位吕侍卫开了先河,侍卫群里一阵轰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