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常青枝叶落在校园的小道上,晚风轻轻拂去浑身的燥意,周围的学生们兴致勃勃,边走边和三两好友讨论着。
陆西西将校服外套穿上后,双手往林颐面前一伸,接过书包:“谢谢。”
林颐紧紧抿着唇,兴致不高,只摇了摇脑袋。陆西西看了她一眼,早察觉到她的低落。
下午公布期中考试的成绩后,林颐将皱巴巴的成绩单塞进笔袋夹层,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了,接着就埋头刷题啃题。
“小颐,你不冷吗?”陆西西想避开成绩的话题。
林颐只穿着打底的纯棉白T,校服外套就搂在小臂间,她抬手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兴许是长时不透气缺氧导致的。
“还好,也不是很冷。”林颐叹了口气。
两人当同桌的这段时间,林颐的努力,陆西西是看在眼里的,只可惜这效果嘛,甚微。
陆西西还是劝她,“你千万别灰心,学习得慢慢来。”
全班正数四十三名,也就是倒数第二名。任谁想到这个排名,胸口都会堵着口气喘不上来吧。
沉默了良久,林颐才别过脑袋,一脸幽怨地看过去。
陆西西担心她受不住打击,忙着安慰:“哎呀,怎么啦?一次没考好而已嘛……”
“不是一次。”林颐有气无力的:“不出意外的话,是每一次。”
陆西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脑子一抽,另辟蹊径:“换个角度想嘛,你至少不是垫底,后面还有其他人呢!”
林颐苦涩一问:“谁啊?”
陆西西神神秘秘将她扯到身边,冲着不远处的黑影扬了扬下巴,声音和步伐都降了下来,“柯决啊。”
“万年垫底王。”陆西西撞了下她肩,“放宽心,你完全没有退步的空间。”
林颐的视线落在几米外,少年闲闲散散的走着,高瘦、冷淡、微微弓着背,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却依旧显眼。
“我现在才发现。”林颐将笑不笑的,“西西你这么会安慰人啊?”
“你就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嘛。”陆西西紧紧搂着她,学着北方话的语气,“好啦,别愁眉苦脸的了,明天我们又铆足劲儿学不就行啦?”
“嗯。”林颐点点头。
两人并肩继续往前走着,那道瘦高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林颐想起了那天傍晚,向来都独来独往的柯决,竟然会出手制止卢杉她们。
他是原本就跟卢杉有过节吗?
实在想不明白。
“对了,小颐,你之前是不是跟柯决认识啊?”
“不认识。”林颐慢慢收回视线,“怎么了?”
“没什么。”陆西西所有所思,“就是……你知道大家是怎么议论他的吗?”
无非是就是私生子、野狗、疯狗……诸如此类的词吧,林颐不了解他,更评价不了,索性摇了摇头。
“他这人真挺混的,打架这些于他而言只是家常便饭……”陆西西的声音更低了,“我听班上同学说啊,柯决初中毕业那年,差点进少管所呢……”
林颐闻言眉心一跳。
少管所?对于正处青春期而未成年的学生们来说,“少管所”就像是恐怖又瘆人的炼狱。
她怎么都不敢将柯决和青少年犯罪联系到一处。
“听说是把他们班主任打伤了,脾破裂都内出血了,直接去了重症监护室。”
晚风卷起花坛里的枯叶,林颐不由得搓了搓胳膊。
分别之前,陆西西最后提醒了她一句:“所以啊,千万千万——不要跟他产生什么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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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口的环境喧闹而嘈杂,还没来得及将陆西西的善意提醒牢记于心,眼前的光就在骤然间被一道身影挡了去。
林颐一愣,吓得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那些还没来得及发出的尖叫,被一声深沉冷冽的笑给代替了。
林颐抬头,这才看清面前的人。
纯黑的薄款帽衫、纯黑的运动短裤,帽檐下藏着张冷厉的脸,刘海被压住微微遮住了眼。
对方似乎也不想故意吓她,自觉地扯下了帽子,坦荡地站在她面前。
“……柯决?”林颐一眼注意到他鼻梁上新添的伤。
“嗯。”他点了脑袋。
学校围墙上的顶上的刺钉,在雨季的侵腐下透出淡淡的铁锈味,团团锦簇的木芙蓉爬得满墙都是。
“……”林颐不知他为何突然拦下自己,“你找我有事吗?”
只见少年仰起下巴来,目光隔着她望向了更远的地方,眸底的灯光流转着一如警惕的鹰。
林颐心道他的表情好严肃。
“在议论我什么?”他冷不丁开口。
“嗯?”林颐被他问得措手不及。
柯决终于收回视线,转而把目光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