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都不问我获了什么奖,你原来都是最鼓励我的,你夸我跳得比别人都好。我知道……
简参发不出标准的妈妈,每一声妈妈都跟着鸣咽,“我知道你想让我好好学习,但是我再努力学习可能也就这样了,从上初中就一直占不到好名次,但是跳舞不一样,我有信心能跳好,这真的是很难得的机会,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好不好妈妈……
简参提出请求听不到回应,他甚至不敢看简臻一眼,就飞快走到厨房洗碗,激动之下不由自主地手抖,不多的几只碗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他一边吸气一边不受控制发出哭泣后的哼唧声。
简臻敲了敲厨房门,对着她的是一双雨水洗过的眼睛,简参的身高长得比同龄男孩子都慢,简臻四处打听什么长个子,就怕简参因为个头没了自信。
现在这张睡着了她半夜回家也想偷偷看一眼的脸上,全是眼泪的痕迹,每天笑盈盈的眼睛里都是委屈和不解,胸口因为换不上气急促地起伏着,责备的话堵在嗓子眼,“别哭了”,简臻叹了口气,“洗完就去睡吧。”
“那妈妈………简参追了两步。
简臻没有回答,摆摆手进了自己房间。
高铁站去年刚落成,不同于市区的老车站,宽阔的广场上没有摆摊兜售的小贩,人行范围外是层层叠叠的高架桥,公交停在地下一层,早晨七点多隧道车辆稀少,两侧和天顶的灯带汇聚在黑暗尽头。
任衍盛下了车才想起忘记提醒简参带户口簿,两个初中生没有身份证明在城市之间寸步难行,他在进站口兜兜转转,试图找标志性建筑作为见面地点。
寒风裹挟湿气侵入五脏肺腑,车站外没有四面遮风的房屋,若他先行进去,彼此错过不说,万一简参没有自己买过票,留他一个人在外面进退两难。
随着日光西移,地面逐渐多了热度,任衍盛把手套塞进棉服袖口,在售票处旁练习舞步权当取暖。
海选上午开始,下午五点结束,临近结束评委不免疲累,自然是赶早不赶晚。
任衍盛换了三四个地方,在进站口和售票处之间蹦蹦跳跳,执勤警察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助,被拒绝后还是不时留意他。所有信息都石沉大海,电话在嘟声结束前无人接听,任衍盛不断否定最糟糕的猜测,他几次排进售票处门口的队伍,最后还是在一旁等待。
接近十点半,任衍盛拿不定主意,即便简参去不了也应该回消息,舞步没办法成形,他绕着进站口踱步,盘算着半小时他还不来就先走。
十一点一霎而过,任衍盛再次发信息,他想十五分钟没信就真的走了,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告诉自己,或许简参碰到什么意外情况,但焦躁还是把他烧得内里发烫。负责队伍秩序的工作人员问他还买票吗,他们要换班吃午饭,任衍盛才惊觉已经十一点半,他忙恳求能不能再等等,自己还有朋友在路上,售票员喊同事别逗小朋友,解释窗口最多两分钟空档,同事看他站太久才特意来问问,不耽误事。任衍盛对自己默念,最后一个电话,如果仍是机器提示音:“嘟一一”
“任衍盛!”
“喂?”
“任衍盛!这里!”
不是来自手机,简参从地下通道口一路疾跑而来,外套毛领上沾着湿气凝结的冰晶,两颊因为剧烈运动透出隐隐血丝,他刹不住车扶着任衍盛的胳膊喘气:“我…”“先排队,进去再说,你带户口簿了吗?”简参在书包夹层里翻出户口簿,被任衍盛一把拿走。“两张去上海的高铁票,时间最近的。"任衍盛递上两人的户口簿,又拨开钱包等着掏钱。
“我身上的不够,我回去给你。“简参按电子屏上的价格计算。
“没事",等待的间隙,任衍盛回头看简参,见他眼睛似是被风吹得通红,责备转成疑问,“你怎么来的,沙眼都被吹出来了。”
“公交车啊",简参揉了揉眼睛,冰凉的手贴在脸上一个激灵,“眼睛吗,这个不是……
“拿好你们的票,还有半小时开车,快进去吧!"票从窗口探出。
中午排队进站的人比早晨多一倍不止,任衍盛拉住简参跑进蛇形长队,察觉到他没带手套,站定了把户口簿装好,车票放进兜里,脱下手套递给简参,"你先戴着,我大衣兜深。”“我也能插兜,你戴着吧。”
任衍盛伸进简参的衣兜,拽出浅浅的衬里,冲简参挑了挑眉。
简参也想试试任衍盛的兜,却被任衍盛用手套挡回去,“戴着。”
队伍虽长速度倒快,两人根据时刻表找到候车室,简参气还没喘匀。
“你歇着,现在不用着急了”,任衍盛把手机放在简参眼前,“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为什么不接?”“我手机坏了”,简参拿出自己的手机,裂纹像树根纵穿整个屏幕,摁亮屏幕只有错乱的红黄蓝色块,简参叹了口气,“昨天和我妈妈吵架,她不小心摔桌上了。”
任衍盛仔细端详手机的伤痕,“这可不像不小心摔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