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个“贼眉鼠眼”的少年。
怎么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昨夜她看到的分明是翩翩少年郎气质!
许柚眯起眸子,若有所思地暗暗观察这两人之间的气场。
羽书心里苦啊,昨日被单方面揍了一顿,他胸口疼到后半夜,好不容易清晨睡过去,又被公子从床上提起来。还告诫他在许小姐面前注意分寸。
他实在怕了,无冤无仇的,这姑娘不会还记恨着昨日晚出手那一事吧?
他真的已经后悔了。
羽书心神不安地走到许柚跟前,双手抱拳,娴熟的准备使出主仆之礼,后腿弯被人敲了一下,打断他动作。
许柚神色诧异,心想这梁晏承的旧友怎得膝盖如此软?
她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脸,温声道:“郎君万不可如此,怎能行此大礼,许柚当真受不起。”
羽书颤颤巍巍道:“是在下失礼,我鲜少同女子相处,故而方才乱了分寸,让姑娘见笑,唤我羽书便可。”
他余光瞥向身侧的男人,心底暗道,这样回答应该可以吧?
“那我便不客气了。”许柚捂嘴轻笑,拍拍身旁的凳子,轻声道:“郎君若不嫌弃坐我身侧可好,昨夜幸得你所救,小女子尚未来得及表谢。”
“此些粗茶淡饭郎君将就着用,待回京城我让梁侍卫将你请到府上,定好好款待一番。”
这话一出,羽书直接僵在原地,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到最后直接变得煞白,他一脸茫然地看向梁晏承,唇瓣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这不是要他命?他凭什么坐在国公府大小姐的旁边?更何况他家公子还在旁边看着!是嫌他身上的伤不够重,血吐得不够多吗?
要不是要隐藏身份,羽书现在就想双膝跪下求饶。
这许姑娘为何用这种阴测测的眼神看他?什么话不能直说,干嘛让他坐她身边?胸口的伤像是裂开了,羽书只觉得那口气又喘不上来。
“羽书小郎君?”许柚将两人反应收在眼里,她笑眯眯地拍拍座椅,歪头道:“本姑娘难不成是豺狼野兽?怎得郎君吓成这般?”
梁晏承面无表情开口:“羽书一介男子坐小姐身旁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许柚摆摆手,毫不在意道:“出门在外莫要如此拘束。”
她扬起下巴朝四处点点,努努嘴,调侃道:“瞧瞧这里男女同桌并不少,用餐而已,这羽书公子救我一命,难不成会害我?梁侍卫不必那般迂腐。”
梁晏承噎住。
他算是明白,这丫头是故意让他将人请来,看来这座也是非要让羽书坐下不可。
他忍住心底的不适,冷声道:“既如此你坐便是。”
羽书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家公子,坐什么坐?这是他能坐的位置吗?这若是坐下去,下一秒谁知许姑娘又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他一脸为难地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
一个冷着脸,一个笑眯眯盯着他。
羽书眼一闭,牙一咬,摸摸还在发痛的胸口,抬起屁股坐了上去。
他挺直脊背,尽量坐在距离许柚最远的地方,半边屁股都快悬在空中,全靠颤着的腿支撑着力量。
羽书给自己打气,就当是在扎马步,他可以!
许柚看他赴死的模样,噗呲笑出声,努努嘴,朝梁晏承示意道:“不必拘束,梁侍卫就坐我对面。”
梁晏承一言不发,沉默地坐过去。
这家客栈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说到底,还是多亏梁晏承的钱袋子没被水冲走,要不然,他们二人怕是真要乞讨着回城。
许柚拿起公筷,夹起一块白玉豆腐放到羽书面前的碟子上,轻声道:“郎君请用。”
梁晏承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表情极其难看地看向羽书。
羽书本就颤着的腿抖得更猛。
而许柚则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弯着眉眼,等羽书动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