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书低下头抱住茶杯小口抿着,脑子里飞快转动,豆腐是万不能吃的,可这许姑娘到底是为何突然这样对他?
公子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倘若这一筷子下去,他怕是明天直接不用下床。
总不会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羽书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度。
那绝对不行!
“怎么?郎君莫不是怕我下毒?”许柚轻挑下眉,疑惑道。
“呃......”羽书埋着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桌下右腿抖动不停,牙齿有意无意磨着茶杯。
公子,救我!他暗暗祈祷。
“小姐。”梁晏承语气严肃,嗓音低沉。
许柚望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心情甚好。她歪了下头,看向梁晏承,表情无辜,柔声道:“梁侍卫有意见不妨直说,本小姐只是想对救命恩人表示感谢。眼下狼狈,只能借此行为聊表谢意。”
她眼底含着笑意,又对羽书道:“还望小郎君莫要嫌弃简陋。”
羽书连连摇头,讪讪道:“举手之劳,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救命之恩岂能无视,你说呢,梁侍卫?”许柚侧过脸,等着梁晏承回答。
她就不信这两人的狐狸尾巴露不出来。她非要揪一揪,看那尾巴毛是黑的还是白的?瞧瞧这小郎君的模样,可比梁侍卫差远了,还是年轻,沉不住气。
心底生出一种抽丝剥茧发现真相的快乐,许柚美滋滋的品着那滋味。琥珀色的瞳仁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狡黠的光辉,眼尾上挑,粉嫩的唇瓣勾出浅笑的弧度,可爱娇嗔。
梁晏承看到她这副模样,只觉熬夜导致头痛欲裂的后遗症再次袭来。
她就像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泼猴,安分不到半日,那股子嚣张劲儿又回来了。
梁晏承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生了错觉,昨夜是谁红着眼睛,委屈至极地喊着心底得不安和恐惧。
那紧紧攥着他衣襟的小手究竟是不是她?
她眼底的得意愈发明显,梁晏承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夹起块菜,垂着眸子,语气平淡道:“既如此,你就收下这份好意。”
“公......梁公子,这恐怕不妥,我......”羽书推开茶杯,站直身子恭敬道:“我身份低贱,虽出手相助,却担不起小姐如此重视。”
许柚脸上的笑淡了许多。
“您不如同待梁侍卫那般待我。”
他如何敢当着公子的面当主人。
羽书看的明白,他分明是被这许姑娘当成气公子的炮灰。瞧瞧他家公子俊俏脸蛋现下黑的宛如煤炭,许姑娘现在竟还不满足,还想拿他继续开涮。
姑娘她自己倒是舒坦,可最后承担一切的还得是他?
羽书胸口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忐忑地站在原地等着回话。就算是惹得二人当下不满,他也不想被公子日后算账。
“待梁侍卫那般待你?那恐怕更加不妥。”许柚意味深长地看向梁晏承,在他目光投过来之时还俏皮地眨了下眼。
想到昨日触碰到的那一片光滑冰凉的肌肤,许柚倏地感觉指尖发痒,心底有种怅然若失的恍惚之意,竟有些可惜昨日不该只伸出一根手指,若是整张手都覆上去,那触感又该如何?
她敛了敛心神,撑着下颚,勾唇调侃道:“你说呢?梁侍卫?”
梁晏承眸光微动。
恍若又想起手掌下细嫩柔软的触感。
不知是羞是气,昨夜躺在他身下的人白皙如雪的脸颊红晕浸染,那双星眸波光潋滟,微微一瞪,便叫他险些心猿意马。
“梁公子?”许柚轻哼一声。
梁晏承身形一怔,自相识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让他产生一种仿佛他们之间并无身份差异的错觉,漆黑的眸子刹那间变得极深,犹如深不可测的漩涡,要将人卷进。
许柚心颤了一下,眼睛像被烫到,躲闪似地瞥开视线。
“小姐慎言。”
一向平稳无波的声线抹上了一丝沙哑,淡然的语气带着缕警告,但许柚并不怕他这幅唬人的样子。
七岁相识,担得起朋友二字,这人却总是因为身份原因,比谁都要克己守礼,连一句公子都不愿听她喊。
越想越气,许柚鼓起勇气瞪他一眼,然后指了下羽书,嘲讽道:“怎么?做我侍卫还不够,梁公子是也想顺便做这位羽公子的侍卫?”
“羽公子意下如何?”她眸光转冷,嗓音凉凉。
羽书当即回答:“自是不可!”
不过一刻钟时间,他已然体会到这其中痛苦,羽书打心底相信,若是不如她意,恐怕今后许姑娘少不得折腾,更何况此行回京城尚有一月路程,他当真吃不消。
他现下看得越来越清晰,谁才是那个做主的人!
心底合计清楚,顾不上有无冒犯,羽书大着胆子提议道:“在下认为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