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厢房内显得格外突出。
许柚呆坐在床上,捂住响了半个时辰的肚子,委屈地瘪着嘴。
饿了,可是梁晏承到现在也没来敲门。
她开始懊恼昨日是不是话说的重了?她就该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腕不反抗,若是那会儿仰起脖子再亲他一下,是不是会更好?
许柚自醒来已经在心里复盘好几遍昨夜的事情。
后半段她情绪失控说了不该说的话,可前半段她做得是极好。
今早她才咂摸出味儿来,梁晏承昨夜突然覆在她身上就是失控的表现,不然怎么可能任她怎么挣脱都死活不放手。她当时已经感觉到他气息变重了!
她已经踏出拿捏他的第一步。
只可惜许柚从未干过这种事情,太过生疏,还需多打磨几次。
她想的长远,要在这路上趁机将人拿捏住,待回城后才能真的将人留下,待那时也可让他帮忙去查刺杀之事。
想着想着,许柚的肚子又叫了起来,她眉心一皱,直接下了床。
山不来,我就山去。本姑娘是个有肚量的人,不会轻易发脾气。
她给自己找好理由,嘴角扬起个笑,手放在门上,拉开门的一瞬,笑意顿住。
梁晏承正双手环抱,倚靠在墙上,低垂着头,睡得正沉。
许柚琥珀色瞳仁亮了亮,原来他一直守在门外,她甚至能看到他因疲惫眼睑下生出的一小片黑眼圈。
她心里腹诽,脾气真倔,要是梁晏承能早些服个软敲门认错,她也不会真同他计较,何必站在门外等,很累的。
许柚调整好表情,小脸板正,嘴唇抿直,而后轻咳一声。
梁晏承早在房门推动的一瞬就醒了。
他一动不动就是想给她一个台阶,自小被人拥护着长大,如今憋屈多日难得有机会将怨气发泄出来,万不能继续生闷气。
“咳咳——”
看人一动不动,还真是睡得死沉,定是昨日找她找的太累,许柚突然于心不忍,昨夜不该将人赶出去,好歹在屋里还能躺着。
梁晏承顺势掀起眼皮。
许柚看着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眼眶里亦是布满血丝,责任感犹然而生,她挺了挺胸,仰着头训斥道:“梁侍卫,此行尚远,你该保重好身体。”
是了,名义上她如今还是主子,她既想拿捏梁晏承,更不该将自己放低一等。许柚想,只要他没露出不满的表情,那她就大胆地做。
梁晏承眉心微蹙,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沉声道:“属下谨记小姐吩咐。”
许柚刚挺起的胸立马收了回去。
他怎么皱眉?是嫌弃被她说教?
刚建立起不到一秒的信心又缩了回去,许柚强忍着忐忑,抬脚朝客栈大堂走。
这是一家集住宿和饮食为一体的客栈,二、三楼厢房用来住宿,一楼大厅摆着七、八张桌子供客人用餐。
许柚顺着楼梯往一楼走,她边走边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位羽书小郎君呢?也在客栈?”
梁晏承愣怔一瞬,淡淡道:“是。”
“何不请他一道用餐?昨日也算他在危急时刻救我一命,我想亲自谢他,梁侍卫帮我把人请来?”许柚挑了个张在角落的桌子坐下,一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向梁晏承。
即便那人没在第一时间出手,但到底多亏他在,许柚说到底,还是心存感激的。
她眸光扫了一眼,梁晏承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许柚倏地感觉背后有些冷,她奇怪地摸摸自己的肩膀,仰头等人回话。
梁晏承面无表情道:“此地人杂,恐生乱,不若小姐先用餐......”
有什么非见不可的。
“不必担心。”
许柚打断他的话,挑眉道:“光天化日,我就坐在此处不动,不会有事。梁侍卫才是,要快去快回,免得我苦等。”
梁晏承沉默片刻,自知拗不过她。
昨日本就一再追问,不把人带来恐怕她不会罢休。况且,他本就打算让羽书此行同他们一齐回京。
昨日意外,让梁晏承更加笃定许柚跟前不能离人,但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将人绑在腰上,有羽书同行,能稳妥许多。
只是不知他昨夜伤势如何,下手是重了些。
眼角余光看到少女面上遮掩不住的狡黠,摸不准她又想做何事,梁晏承心下无奈,只得严肃吩咐:“小姐切记安静待在此处,属下去去就回。”
许柚撑着下巴看他快步朝二楼走去,好心情地勾起唇角。
待他将羽书带来,她就不信,套不出梁晏承的话,她还套不出个小孩子的话。
昨日那少年一看就是个好骗的。
许柚无聊到将方桌上的划痕来回数了三遍才将人盼回来。
只见一脸冷漠的青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