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练到最好的,可到头来又怎么样?那个死了生母的废物,依然能借着嫡子的身份当上大宋唯一的皇太子!那可是朝中的相公们见着了都要自称一声"臣"的储君啊。
更让他不能释怀的是,他虽愤恨御史台的韩章阻挠官家立自己为太子,却也同样恼恨官家不肯封母亲为皇后。若是母亲当了皇后,他也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在储位面前如果有一个嫡次子的名分,胜算可比起庶次子大多了。
要知道,惠恭皇后去世时他已经七岁了,虽然他的母亲王贵妃是宫女出身,可官家新立的郑皇后不也是宫女出身吗?甚至,两年前去世后被官家追封为′明达皇后''的刘贵妃,也是宫女出身的。为什么她们都能当皇后,偏偏自己的母亲却不能?
官家,真有那么疼爱他这个儿子吗?
可当他把这样的疑惑告诉母亲时,母亲却惊恐地马上让心腹处理了在场伺候的宫人,还再三叮嘱他这种话谁也不能讲,如果讲出来,就会彻底失去爹爹的宠爱…越来越多的愤懑不平充斥在赵楷心间,加之他又紧紧捂着鼻子,很快,一张俊美的脸庞就涨红了起来。郭修远见状忙惊诧地停下话头,大声提醒他赶紧换气。赵楷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挪开手深深吸了几口空气。在这穷酸马车的空气里,没有他往日熟悉的白奇沉香清雅熏香味,只有混杂了那帮贱民酸汗污迹和马粪的臭味。赵楷憋回了眼中的泪水,接下来的路上没有再用手去捂住口鼻,而是努力让自己适应这样的臭味,提醒自己要牢牢记住:
这就是一个王爷和皇太子的云泥之别!今日他所受的屈辱,来日必会夺得太子之位后加倍偿还给赵桓!李世民是第一回来鸿福巷的薛家大宅,这出宅子光外墙就占了一条巷子一侧,可见占地之广。
他刚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薛孚就带着一阵狂风奔跑过来,惊喜喊道,
“二哥,真的是你啊!你今天下值这么早是想我了,特意告假来看我的吗?快来,我们进去吃着东西说话!”说着,就不由分说地兴奋拉李世民往里面走。李世民边走,边把来意简单说了下,“眼下州里交待下来一桩接待任务,只说对方是京里来的贵人,要县衙一定要小心招待好。你也知道,崔官人是个爱民也爱护手下的清官,那点公使费全用在了”
薛孚立刻高兴地一拍胸脯,“二哥你放心,不就是花点钱吗?我马上找我爹要几千两银子,保管让你妥妥帖帖地完成任务!全福,把我二哥带去院子里好生招待着,我先去找你们老爷!”
说完拔腿就要跑,李世民无奈又感动,长腿一迈上前一把揪拉住他,
“别急!你说说,我上回让你学管家,学明理,为的是什么?”
薛孚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酒窝,犹豫着,“为了让我在薛家掌权?可这是两码事啊二哥。”
李世民的目光清正又认真,“不,这是一码事。我让你学这些,为的是让你爹慢慢把你当成个担得起事的大人看。往后是靠着你爹的偏宠掌权,还是靠着你自个儿的能力掌权,效果可谓是天差地别,如果你自个儿迟迟立不起来…”
薛孚哀求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可是我这几日真的学得很认真啊二哥,你就放宽心心吧,我爹都夸我进步很大了呢!你快点放开,让我先去要钱吧!”
李世民随意指了指园子里一条路,“我今日来你家,本就是为了来要钱招待贵人的,不过这事不用你管,你只用把我带去见你爹就行了,然后什么也不要说直接离开..”“可是我爹很抠门的。"薛孚着急地打断他,“如果我不帮你说话,他肯定不会同意这事!”
李世民灿然一笑,“你只管把我带过去,我自有办法说服他。不然,就算你管家的本领学得再好,转手就把一大笔银子白白送给别人,你爹怎么肯信你真能管好家?”上回薛季阳用一个消息摆了他一道,这回,自己让他出点血也是应当的。
薛孚低着头说“好吧",就委屈巴巴走在前头带路不说话了。
李世民忍不住有些好笑,如今江南百姓在工坊做工,一个月至多能挣到三贯多钱,一年到头也不过三四十贯一一可这孩子一开口,就要往外白送几千两银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他故意叹了一口气,语气幽幽道,“唉,今日我本来还想趁着机会,再教你几招擒拿之术防身的,不过既然你心情很不好,那还是算…”
薛孚立刻重新高兴起来,蹦到他面前连声道,“学学学我要学的,二哥今天一定要教我!等会我一定乖乖听你的先离开,嗯,如果我爹不肯帮你,我就悄悄去求我祖母,这样就能一箭双雕了。”
李世民扶额望天,“一箭双雕是这么用的吗?劝你有空还是多读几本书吧。”
书房中,李世民负手欣赏着悬挂在正中间的《步辇图》,许是如今在崇尚清瘦的大宋朝待久了,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前世没注意的问题:
阎立本老儿大约是为了表现他天可汗的壮硕风度,竞把他画得比敬德还要高大威猛几分,他那张脸大得,起码能塞下两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