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脸。
嗯,是挺…有想象力的。
薛孚兴致勃勃指着左侧那个身穿红衣的吐蕃使者,“二哥你看,在武德充沛的唐太宗面前,穿红衣裳的松赞干布怕得跟孙子似的,可见练好武艺有多重要!等我将来一统江湖,就会带着大宋的高手们把那帮辽人金人打得满地喊爹,我…
薛季阳"咳咳咳″呛了几声,飞快瞄了一眼李世民,尴尬提醒熊孩子,
“红衣裳那个是唐朝的典礼官,他后边那个是吐蕃的使臣禄东赞,再后边那个是通译者,这幅画上没有松赞薛孚大手一挥,“哎呀管他什么站啊坐的,男子汉不拘小节,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反正只要我能当上武林盟主,有一天就一定会把那些北蛮子全打趴下,让他们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稳!”
薛季阳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儿子,“什么武林盟主六林盟主的,想都别想!我和你祖母一天天老了,你再不早日正形儿起来,薛家这一大摊子事我能交给谁管?”薛孚朝他爹翻了个大白眼。
李世民回头气定神闲着看他,“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但要打败草原骑兵靠的不是什么江湖武艺,而是同样的骑兵战队和.…”
薛孚眼中立刻闪起了强烈的求知光芒,但李世民忽然想起了正事来,就停下了话头,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只好一跺脚先离开了。
果然,等儿子一走,薛季阳立刻就收起了慈祥的笑脸,站到一张精美的黄花梨书案前轻轻敲击着手指,一脸难为情的模样,
“贤侄啊,按理说崔官人是咱们宜阳的父母官,他遇到难处,我也是该主动上前分忧的,可如今生意难做啊,薛家手头的现银也很紧张,上回好不容易凑出的那两万银子,前两天刚被湖州那边的织造坊抽走了.唉,我倒是可以找人借上几千两银子,但这欠的人情…”言下之意,是想让李世民拿上回许诺的人情来抵,暗示帮了他这一回,往后可就别再来找薛家了。李世民并不接这个话头,反而惊讶地看向了薛季阳,“难道今日州里来送公文,郑官人竞没有让人给您捎封信吗?”
薛季阳狐疑地眯起眼睛,“给我捎什么信?”李世民取出从县衙带出来的那封公文,面上却带了些犹豫,迟迟没有下一步行动。
薛季阳心中一动,急忙让随从关好门窗离开,又承诺道,“贤侄请放心,我经商多年以诚信为本,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李世民这才走上前把公文递给他,叮嘱他看了就还给自己。
薛季阳接过来,习惯地先去瞟下方的印玺署名,确认无误后才开始飞快阅读起来,一遍读完后,他摇着头面露不解,
“贤侄是觉得,京里来的贵人风尘仆仆抵达杭州却不肯留宿,执意要赶来宜阳一事有疑点?可我并不懂这些官场之事,恐怕不能为你解惑,想来,这也是郑官人没派人给我捎信的原因。”
说完,又笑着提醒道,
“而且,不管贵人们是为何事而来,今日县衙都是要负责招待的,我看呐”
李世民却上前一步,指着公文上“整个杭州都吃不了好果子”这行字,压低嗓音道,
“薛员外以为,什么样的人能让整个杭州官场都吃不了好果子?”
薛季阳抚须呵呵笑了起来,“这我倒是有所耳闻,如今能让整个杭州官场被波及的,想来无非是蔡相公、童太尉、高太尉诸人…”
说着说着,他却发现对方的少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立刻就顿下话头,
“莫非你觉得还有别人?”
李世民笑着指了指屋顶,“这天下,归根到底是皇家的天下,大臣再得势,也绕不过天家去。”薛季阳面色一震,急忙又拿起公文细细读了一遍,再次摇头,
“天子南巡乃是天大的事,纵便官家微服下了江南,路里州里也早该知道了,再者,我前几日才听郑官人提起,官家近日要闭关修炼数日,绝不会有空来宜阳玩耍。”李世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难道在薛员外心中,整个大宋朝廷说话管用的天家之人,就只剩下官家一个了吗?唉,没想到你对朝局变幻反应如此迟钝,也难怪郑官人不敢派人提醒你.…
薛季阳立刻冷了脸色,“赵二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从他手中取回公文,扬起纸张用手点着那行字,“如果是蔡相公或者梁内侍的人来,绝不会避过郑官人的接待。如果是童太尉高太尉的人来,郑官人一定会心生警惕,从而执意派人跟随前来。只有天家的人开了口,郑官人才不敢做出任何举动,连公文都写得含糊其辞。”薛季阳飞快思考了一瞬,突然面色剧变,恍然大悟地倾身向前,“贤侄的意思是,这回来的是宫中的皇子?”李世民麻利收好公文,一脸笃定地看向对方,“是的。而且这回来的既然是两位贵人,想来必然是太子和郓王。俗话说凡事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不知薛员外这回肯不肯花些小钱,跟我赌上一场泼天的大富贵?”薛季阳神色晦暗不明,紧紧盯着眼前少年那双似乎永远自信从容的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