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女红,家境好上一些的女子琴棋书画总会通上一样,阿妍你这是……”悠悠收口。
阿妍睁大眼睛认真道:“公子,我是失忆了。”好像没失忆她就会是一个很棒的姑娘一样。
他唇角漾了漾,然后捧起一旁的茶盏,升腾起的水汽模糊了他眸底一闪而过的幽光:“失忆后就专门研究怎么杀人了么?”
阿妍想了想,道:“你是说我杀了赖八?那是我时机抓得好趁他不注意捅的,其实我也怕得很,但我更想活下去。倒是不知道怎么着就惹上了赖八,他非抓着我还往城外赶。”她可以肯定,她在动手时周围没人,那么他便不知道她具体的手法,同样,她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了。
“你就没想过赖八抓你的原因?”
“当然想过。我年纪不小了显然当不成童养媳,但如果是当死了正房太太的员外填房还是可以的,所以赖八才捉了我就往城外赶。”阿妍大言不惭,顿了顿又说道:“泪儿本来是和我一起的,可惜她总是走丢,赖八抓住我时我把油伞丢在了地上,也不晓得她看到没有。”
说话间男子一直在气定神闲地用茶,紫玉银冠,玉带楚腰,分外风流。听罢他向阿妍轻轻举杯,悠然道:“这是江南有名的云雾茶,阿妍有没有兴趣尝一尝?”
江风拂过,江南水汽淡了一室檀香。
远方隐隐约约现出几处时淡时浓的绿波,引人入胜。
彼时,正值大启景熙十年春。
在烟雨江南,有人游画舫,赏山水,于手染鲜血后悠然捧起了一杯清茶;在诡谲帝京,有人谈国策,议政事,在悠然品茗中谋划起朝堂倾轧血腥事。
太子府书房
当今的太子殿下北辰焜一身玄黑色蟒袍,腰际悬着上等的和田玉玉佩,晶莹剔透,做工讲究。北辰焜一直觉得他是一个讲究的人,比如他面前的茶正是极品君山银针,香气清高,味醇甘美。他慢慢呷了一口,道:“算算日子,老五也这两天应该到江南了。”
坐在他对面的是四皇子北辰煜,身着蓝色锦袍,袍角绣有精致的江海水牙,温雅的容颜沉在日光暗影里,神情难辨,只听见温和的声音响起:“确然如此。真难想象自在潇洒如五弟,也会主动请缨视察南方河道。”
太子轻嗤一声,将袖里的一本奏章丢给北辰煜。光线透过雕窗投到了他的脸上,余下白煞煞的影。
北辰煜轻轻执起奏章,打开。然后他眉心隐约一跳,再看向北辰焜已是语带讶然:“白水河河水里发现了流金?”河里有流金,通常昭示着附近的山里有金矿。
北辰焜冷冷一笑:“老五向来是无利不起早,我道他如何那般殷勤地视察河道,恐怕是早就得到密报了!”
北辰煜捏着奏章的关节隐隐泛白,他抬眸,缓缓问:“殿下,不知父皇是什么意思?”
北辰焜的生母戴氏与景熙帝少年结发,彼时景熙帝尚是一名被放逐在外的不得宠皇子,两人自有一段共患难的日子,戴氏逝后北辰焜尚年幼,景熙帝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抚育。一番血海沉浮登基后,景熙帝不仅将戴氏追封为后,还将北辰焜封为太子,一时间北辰焜风光无两,这种特殊性也给我们的太子殿下带来了极大的优越感。
此刻,他阴沉着脸:“还能有什么意思?白水河正在南方,他将这件事直接丢给了老五!父皇真是老了,耳根子也软!不晓得受了什么人妖言蛊惑,竟是藏着掖着下了旨,连这东西还是耗我不少工夫得来的!”他指了指奏章。当今世上,也只有他敢这样妄议圣上。
北辰煜垂下眸光,温言道:“殿下,五弟毕竟是养在皇后膝下,平日里又最是不拘一格甚得父皇心意。父皇此次倚重他,想来也是他平日里一番苦心的结果。”
北辰焜闻言脸上阴霾更盛,细眯着的眼眸里发出冰冷的光,茶盖刮在瓷壁上发出刺耳的响:“老五想要谋利,想要立功,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他敢在父皇面前摆我一道,我就能在金矿那里摆他一道!”
一盏茶用完后宾主尽欢,北辰煜出去时迎面走来一华服女子。她发髻高绾,戴金凤头面,金凤口中衔着一颗硕大南珠,气韵尊贵。杏脸桃腮,秋瞳翦水,更是透着少妇特有的妩媚风情。正是太子妃钱氏。
两人不咸不淡地打了招呼各自离去。钱氏进了书房,将手中的糕点放到了案上,然后站到北辰焜身后替他捏肩,温柔开口:“殿下今儿面色有些不好呢。”
北辰焜现在脸色虽然还称不上好看,但其实已经好多了,最起码那种怒极时的阴霾已经散去。他闭着眼开口,语气还算不错:“还不是朝堂上的那些事情闹的。”
见他不愿意多说,钱氏也不多问,依然是柔声细语:“妾刚刚瞧见四殿下了,他的面色倒是未瞧见不愉。”
北辰焜缓缓睁开眼,冷笑一声,竟有了些奸猾的意味:“他这只狐狸伪装的确然不错,可惜我也并非他想的那般愚蠢。我就不信他得了消息能忍住不下手!”
四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