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崇阳殿
“皇上,臣已经验过修仪娘娘碗中的残羹,的确是这羹汤有毒,幸而九殿下还未食用。”
听得尤太医回罢,豫皇脸色不禁愈发铁青,怒目吼道:“反了!反了!居然敢对朕的儿子下手!来人,把外膳房的人都抓起来,给朕一个个审!”
殿中的宫婢与内侍不由得皆身形一颤,在旁的三福连忙俯身退下去传旨。
“皇上……”外榻上的秦婧唇色苍白,似用力抬起眸子,声音虚弱的开口唤道。
豫皇连忙回过身握住她冰凉的手。
瞧着她眉目无神,可怜楚楚的模样,豫皇不由得心中又升起许多怜惜。
“可怜九殿下自幼无母,在这宫中本就无依无靠,如今竟还出了这样的事来。不过幸好,中毒的是嫔妾,不是九殿下,皇上也尽可安心了。”
她神情中满是庆幸,让豫皇心头不禁有一瞬动容。
这些日子他因为十三的事一直冷落了秦婧,瞧着她形容已见消瘦,想必这段时间心里应该也不好过。
可十三毕竟是他的儿子,虽然是私造军器,总归还是没有掀起什么大风浪。
而且,此事也是由老五而起,这其中的因由他心中多少也明
白一些,左不过是十三被推出去当了靶子,他也始终在犹豫该如何是好。
“不说这些,雀屏,先送你主子回去歇息”
豫皇对身旁的雀屏吩咐着,随后轻轻拍了拍秦婧的手,满目疼惜的嘱咐了一句:“太医开的药要按时服用,朕晚上去看你。”
秦婧微微点了点头,温柔的眸光中不禁多了一丝欣慰。
见她离去,豫皇这才回转到李律榻前:“你安心养伤,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就尽管吩咐下去,朕回头让内务府再多调些人来伺候。”
面对这份僵硬的父爱,李律似乎没有什么感觉,脸上神色依旧浅淡而清冷。
“多谢父皇,儿臣有些困倦,就不送父皇了。”
见状,豫皇不禁敛起眸子再未多言,迟疑片刻,转身步出崇阳殿。
李彻来时恰与他打了个照面。
“父皇。”
豫皇抬眸看了一眼,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拍了拍他的手臂,便大步离去。
侧阁之中,见豫皇等人走出殿外,李征这才解开姬如的穴道,与她一并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好迎上大步迈进殿中的李彻。
“你明知那羹汤有毒,为何不许我出来阻止?”
姬如不满的瞪着李征,
澄澈如琉璃的眸子里蕴着些许怒气。
然而李征却未理睬,只上前唤了李彻一声:“三哥。”
榻上的李律瞄了眼快言快语的姬如,只见她仍旧不依不饶的对李征道:“早知道你是这等见死不救的人,我就不该告诉你这毒是她下的。”
“你说什么?”李律一把扣住姬如的手腕,将她拉到面前,冷声问道。
姬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面对他汹汹的气势不由得放低了些许声音。
“我……我说,毒就是那个修仪娘娘和她身边的丫头下的,我亲眼看见的。”
李律松开手,脑海中不住浮现秦修仪为她盛汤的画面,微微眯了眯眸子。
“她分明知道那汤有毒,还给自己盛?”
听得李律的话,李征亦回想起方才秦修仪对豫皇所说的那番话,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怪不得她心血来潮要陪小九用膳,兜了这么大个圈子,怕是在利用小九,想让父皇重新注意到她。”
从他两人的话中,李彻多少也清楚了事情的来由。
“三哥,李御如今还关在大理寺,父皇到现在也没下旨裁度他的罪名,想来秦修仪是准备从父皇那下手,把他捞出来。”
李征一边分
析着,一边看向李彻,瞧他不经意间瞥了眼姬如,便会意道:“此番多谢公主,还请公主对此事守口如瓶,不要随意对他人言说。”
姬如自然也明白,宫廷本就是是非之地,许多事知道还是当做不知道的好。
她微微颔首,继而看了李律一眼:“那,我先回去了。”
瞧着她一步三回头的模样,李征不由得瞟了眼榻上的李律,眼底划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待姬如离开后,李彻拂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思虑片刻淡淡开口:“找机会派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老五。”
李征眸光一顿,先前的军器案李行将李御推出去顶罪,想必父皇也不会没有察觉。
毕竟依着李御的头脑不可能做出那般缜密的部署,将军器运进城来。
若李御能翻身,从大理寺安然无恙的走出来,想必第一个坐不安稳的就是李行。
就是不知这李御一开始是心甘情愿,还是逼不得已了。
“三哥是想?”李征试探的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