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用羹汤,雕栏窗后的姬如刚想冲出去,便被李征攥住手腕。
她回眸看向那张正色的面孔,见李征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姬如并不懂他为何如此,即便毒是这位秦修仪派人下的,却也没道理看着她自己喝下去见死不救啊?
她不顾阻拦,再次想要上前,却被李征用手臂抵在梁柱旁,抬手在她颈间用力一点。
此时榻上的李律瞧着秦婧喝下小半碗羹汤,自己面前的却始终没动。
秦婧抬起眸子,轻声问道:“可是这羹不合殿下的胃口?”
李律也未应声,只淡淡瞧了她一眼,终将目光落在面前的碗里。
“那殿下吃些清淡的。”说着,秦婧便起筷想要替他夹菜。
然而还没等落到碟中,便见秦婧手中的银筷“当啷——”两声从手里跌下。
紧接着便见她蹙起眉头一脸痛苦的神色,咬唇间额头渐渐沁出了细汗。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雀屏忙将她扶住,语气中满是急切与担忧,随后连忙吩咐道:“快,去传太医!”
……
东城柳宅
“原来姑娘竟有这么好的厨艺。”
月溪瞧着桌上丰盛的膳食,一边接过柳素手中的八宝鸭一边叹道。
柳素放下衣袖,淡淡一
笑:“不过是些寻常的菜肴罢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姑娘,侯爷到了。”外面的小厮跑进来回道。
不多时便见柳廷川大步自庭院中走来。
“父亲。”
迎面便见柳素出门相迎,柳廷川忙伸手将她扶住:“里面坐。”
才往屋里坐下,抬眸间李彻与霍羡先后迈了进来。
“这宅院还挺雅致的。”霍羡一边打量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笑笑,眉眼间却挂着掩不去的疲惫与沉郁。
“我们边吃边聊吧。”
柳素话音方落,便见几名婢女端来铜盆侍候几人净手。
不多时房中下人一一退去,柳廷川这才开口道:“裴子期此番供述同党一事,其中必有蹊跷。”
“先前少将军那般审问,他都三缄其口不肯多说一字,看来这次是有意要针对林家。”
几人纷纷落座于桌前,霍羡夹了一筷鸭丁送进嘴里,眸子里隐约透着些许阴郁。
这裴子期不仅是针对林家,分明也是在针对他。
就是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了。
他眸光微顿,不由得开口道:“他便是要针对林家,也该有个道理,抓他的人是我,即便是报复,也不该轮到定安侯头上。”
李彻思虑片刻,缓缓回道:“除非他
是为了李其道。”
柳廷川不由得投去目光:“王爷的意思是,他想给五皇子报仇?”
李彻微微颔首,继而听身旁的柳素开口道:“我今天去大理寺,的确见到了李行。想必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关联,但是具体的情况,怕是只有大哥才知道了。”
听罢,李彻不由得陷入思虑,片刻后沉声道:“关押裴子期的牢房,都是由承君亲自派人去守的,李其道与裴子期不可能有机会串通,做下此事。”
霍羡手上动作一顿,捏着筷子的手似是有些泛白,继而斩钉截铁的回道:“我的人绝对不会有问题。”
这些人都是多年与他浴血奋战的士兵,他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柳廷川微微眯了眯眸子,沉默良久才沉吟道:“怕是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身在局中了。”
三人眸色一顿,纷纷投去目光,眉眼间不由得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柳素愣在原处,忽而心头一颤,桌边捏着帕子的手愈发冰凉起来。
“侯爷是说,从我抓裴子期开始,一切都是李其道布下的局?”
听得霍羡发问,柳廷川不禁缓缓摇了摇头:“恐怕,是从那枚侯印开始。”
“咣啷——”只听得碗盏打翻的声音骤然响起。
柳素似是失神般垂下眸子看向滚落地上的瓷盏,脸色微白的扯了扯唇角:“对不起,我去收……”
身边的李彻一把握住她冰冷沁汗的手,蹙眉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柳素摇了摇头,避开几人的目光,随即起身道:“你们先聊,我,我再去拿个碗。”
说罢,便转身往后面的院中走去。
纵然柳廷川这个想法还未得到证实,可她那一瞬间已经了然。
事实的真相,也许就如父亲说的那般。
一开始利用林妙仪盗印的计谋便是她向父亲提出的,她在李行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知道李行一向心思深沉多疑,但这一次着实是她大意了。
她不曾想过,李行那样一个看重自身利益的人,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