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三等人瞧见放在地上的尸体,心里皆一惊,这女人前几天不是才被晴姑娘带走吗?怎么就死了?
豁牙颤着手拽了拽衣服,小心翼翼的抬眸瞄了眼柳素。
一旁的城三目光里多了几分防备,试探着问道:“林姑娘,你当真会放我们走?”
柳素瞥了眼几人的神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秃子瞄了一眼,忙挤上前笑道:“姑娘别误会,我们老大心直口快,有什么得罪的您多包涵。”
说罢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试探的问道:“话说回来,您前两天不是派人把她领走了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此事果然跟林妙仪有关。
柳素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继而淡淡开口道:“刚刚衙役不是说了,她在南市对一人刺杀未遂,自尽了。我倒想问问,是不是你们暗中指使了她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面前的女人反口把责任推到了他们身上,秃子忙皱眉解释:“姑娘这可是冤枉我们了,我们这几天一直在牢里,哪有机会指使她做什么。”
柳素缓缓抬眸扫了几人一眼,随即启唇道:“只凭你一面之词也不能洗脱嫌疑,不如这样,待仵作验
过尸首,听推官大人分析过案情后,再放你们出去吧,来人,将他们带回牢房。”
几人愣了愣,随即沉默的面面相觑,城三冷哼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怒气:“姓林的,你这么出尔反尔太过分了!”
秃子忙拉住城三小声劝道:“老大,消消气,咱们惹不起。”
柳素也没再应声,转身往内堂走去。
衙役将几人带了下去,随即又将尸体抬走,霍羡倚着凭几打量了走进的柳素,不禁摇头道:“除了这张脸、和这小身板,小爷怎么瞧着你也不该是个女人。”
柳素瞟了一眼,微微扬起眉头,继而缓缓开口道:“虽然有些事尚不明了,但我想知道的都已经问清楚了,此事不如就先到此为止,如今父亲尚未回京,林家不宜再有变动。”
霍羡思虑片刻,指尖轻敲着凭几:“你问案却不为破案,这是什么道理。”
柳素敛起眸子,目光中多了些许沉静:“有些案不必破,但心里不能存疑,这些人不过是见钱眼开,不足为患。”
她思索片刻,忽而又开口道:“明日仵作验过尸后,殿下可否允许我看一看验尸格目?”
李彻抬眸瞧了她一眼,继
而淡淡开口:“还有吗?”
柳素微微抬眸思量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多亏殿下提醒,差点给忘了,明天我还想去牢里探望一个人。”
“你这趟牢倒是没白坐。”
听着李彻浅淡的语气,柳素淡笑回道:“的确没白坐,收获颇丰。”
长安侯府
回到府中已近夜上,刚踏进后园便有几个丫头躲在一旁私语。
“三房的姨娘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屋里的人都是老太太派去伺候的,再怎么也瞒不住,依我说,就算三老爷在家这事儿也没戏。”
“那可不是,三老爷向来最听老太太的了。”
柳素驻足侧目瞧去,对身边的月龄轻声道:“去问问她们在说什么。”
月龄微微颔首,继而走上前:“大晚上的,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看清来人,几人对视一眼,随即其中一个丫头开口说道:“月龄姐姐,你还不知道啊,三房的姨娘怀孕了,可老太太不让留,这会儿正在戒律堂要处置呢。”
柳素心尖忽而抽痛,刹那间忆起某些似曾相识的片段,思虑片刻大步往戒律堂走去。
行至戒律堂外不远处,里面骤然传出女子的惨叫。
一进
门,只见流莺被缚在木架之上,两个小厮手里的木棍足有手臂那么粗,猛然往她小腹上打去。
而李鸳与闫姨娘、文殊儿、秦攸宁等人静坐在堂中正瞧着这一切。
“住手!”
柳素忙出声制止,小厮回眸瞧去,见是大小姐,一时也犹豫起来。
李鸳瞧着她走上前,不禁皱了皱眉。
“这儿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房去。”
柳素瞧了眼脸色苍白的流莺,血迹顺着她唇角一点点流下,不禁开口道:“祖母,您这是做什么?”
李鸳瞧着柳素,眸子不似先前那般冷漠,温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儿,快回去,睡觉去,听话。”
柳素忽而屈膝跪地,目光中带着恳切。
“祖母,阿卿求您,放过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吧。”
流莺眼眶中蕴着泪水,缓缓侧目看向柳素,唇瓣不住的颤抖。
从小到大柳素从未反抗过她的决断,可如今瞧着她跪在自己面前给流莺求情,李鸳一时倒有些不解。
“你,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