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晚老太太对着三老爷发了好一通脾气,三老爷回去以后就对着新来的姨娘撒火,昨晚到现在如许阁连个大夫也没请过,三房那边都乱了套了。”
月龄一边收拾床铺一边瞧着妆台前的柳素,嘴里不住的念叨。
“今儿早上我去还花样子,还听见二夫人跟闫姨娘说话,说是老太太的意思,要给四姑娘择个人家嫁了。”
柳素轻轻抚了鬓角,眸子里瞧不出喜怒。
依着柳清如对她的恨意,若不处理干净,早晚有一天还会给她找麻烦。
“三叔可在府中?”
听柳素忽而问起三老爷,月龄抬眸回道:“三老爷一大早便出门了。”
“去给新姨娘送些药,顺便做几样小点心一并送去。”
月龄瞧了眼月淞,倒不知姑娘这是什么用意。
往常和三房总是水火不容的,自从新姨娘进了府,姑娘倒对那边上起心来了。
“喔,知道了。”
月龄点头应下,说话间便听得庭院中传来一个声音。
“快住手,多好的衣裳也禁不住你们这样糟蹋,这可是南康进贡的玉丝锦,就这么揉做一团可知要花多少功夫去洗烫?姑娘的东西何时也敢这么不上心了,明儿都该打发了你们!”
听着月浓的呵斥声,月淞与月龄不禁相视一笑,柳素微微抬眸向窗外瞟了一眼,缓缓开口道:“一
大早就听这泼丫头训人,看来肚子里的委屈还不少呢。”
月龄会心一笑,快步跑到门口说道:“就属你嗓门儿大,巴不得别人知道你回来了。”
月浓瞧了一眼,脸上掩不住的欣喜,忙往屋里去。
宜明轩偏院
流莺衣衫不整的蜷坐在床头,唇角和额头都有些许淤青。
自踏进侯府的大门,她便如踏进地狱,柳廷海自外面受了委屈便会拿她来撒气,对她肆意蹂躏。
她至今仍不愿相信程连生会如此待她,他明明说过会爱她一辈子的,为什么又将她拱手送人?
而另外一边,八皇子又始终音讯全无。
难道她这便被算作一枚弃子了吗?
如今侯府里她没有一人可以依靠,就连服侍她的丫头对她也没有好脸色。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要想办法联系到八皇子才行,否则,她将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
“咚咚——”
忽而敲门声响起,流莺身子微微一颤,继而轻声道:“请进。”
月淞推开门,瞧见床上狼狈的流莺心里一时升起不忍,蹙眉道:“姨娘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流莺有些难堪的捋了捋头发,瞧见正是上次她在祠堂罚跪时给她送吃食的姑娘,微微敛起眸子,酸涩的扯了扯唇角。
“是你啊,你有什么事吗?”
月淞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温声道:
“我们姑娘让我给姨娘送些药和点心。”
流莺抬眸瞧了眼桌上的食盒,一时心底愈发酸楚。
自她入了府中,只有这位柳家大小姐隔三差五派人来瞧瞧她,她原先还因为程连生而对她心生敌意,真是不应该。
见她眸中氤氲泫然欲泣,月淞目光里尽是怜惜,端心走到床前:“姨娘要保重身子,万不可太过伤心。我们姑娘因碍着老太太,不敢擅自来瞧你,往后姨娘有什么需要只管派人来找我,我们姑娘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说着,月淞将手里的点心端到她面前:“姨娘吃点东西吧。”
流莺隐忍着眼泪点点头,月淞将点心放在床边,起身对外面唤道:“服侍姨娘的人是谁?都进来。”
两个丫头低着头走进房中,俯身向月淞行礼。
“回姐姐,是我们。”
只听得“啪——啪——”两声,流莺身子一颤,抬眸瞧去。
两个丫头脸颊一痛,忙神色慌张的跪倒在地。
“姨娘好歹是三老爷的妾室,你们竟如此怠慢。任是哪个府里也容不得欺负主子的奴才,再让我瞧见姨娘这般憔悴,我便回了大姑娘打断你们的腿。”
听罢,丫头们忙磕头道:“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姐姐饶过这一次!”
月淞眸光微敛:“给我磕什么头,我又不是你们的主子。”
话
音方落,便见两个丫头爬到床前,仓惶的对着流莺磕头:“姨娘,奴婢知错了,请姨娘饶过奴婢吧!”
流莺瞧着面前的一切,眼眶里泪珠忽而就掉了下来。
见状,月淞走上前,手里拿着帕子轻轻为她擦了擦眼泪,温声道:“姨娘别哭,快换身衣裳吧。”
流莺点点头,瞧着月淞,心里竟起了一丝希冀。
煨雪阁
李茉忐忑的站在煨雪阁院外,心里始终带着愧意。
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