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知道,可他什么都没告诉过她。
溪叠不经意回眸看了柳素一眼,她单薄的身子跌坐在雨幕中,眸中似乎带着酸涩和痛楚。
可李彻却没有多瞧她一眼。
李彻的性子溪叠最清楚,在外面,他从不愿多露一丝破绽,绝不给别人半点揣摩他的机会,可柳小姐,似乎一点也不清楚。
溪叠瞄了李彻一眼,终究没有多话。
长安侯府
护卫扶着一瘸一拐的柳素进了大门,府中下人忙上前来迎。
洒扫的丫头小心翼翼的搀着她,却见她直往常青阁的方向走去,无奈也只得随她。
一群下人跟在她身后,生怕前面的人跌了。
走到常青阁屋门
口,柳素将小丫头推开,扶着门框一点点走近屋子里,梓归瞧见她一身狼狈的模样,皱紧眉头忙上前要扶。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柳素轻轻拂开她的手,李鸳听得声音抬眸伸着脖子往外瞧了瞧,便见柳素一身泥泞摔倒在她腿边。
一见此状,李鸳心尖刀割似的疼,还没等说话,只见柳素伏在她膝头忽而放声哭了起来。
李鸳手指微颤,轻轻抚着她头顶,房中安静的只剩下哭声,梓归瞧着她的模样,眸子里也满是心疼。
看这样子,她该是去过城外了。
“祖母……阿卿好怕……”
她不过是希望祖母和父亲能平安一世,可如今是她向李彻挑起了清查户部贪污一事,若朝中生变故牵连到战场,父亲随时会身处险境。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都怪我,若我是个男儿,就可以替父亲出征了。”
李鸳心底泛着酸涩,缓缓开口道:“傻孩子,你爹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不会有事的,别胡思乱想。”
柳素缓缓抬起头,看着李鸳心痛的眼神,渐渐冷静下来。
她不能一味的消沉自责,她还有祖母,还有阿拂,还有……
她微微敛起眸光,脑海里忽而浮现出李彻这棵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