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微微摇头,再没多说什么。
回到煨雪阁后,方才轻声唤道:“月淞,传余千卫来见我。”
月淞应了一声便出门而去。
余千卫是长安侯府的护卫长,跟随父亲多年,忠心耿耿,若这府中还有能信任的人,一定非他莫属。
柳素提笔写下一张纸条,随后折好递到月暮手中。
“把这个送到南安郡王府,一定要亲手交给南安郡王。”
月暮离开半晌,月淞方从外面回来。
“姑娘,余千卫到了。”
说罢,便将他引进屋来。
“属下拜见大小姐。”
厚重的甲声因跪地而发出声响,柳素打量着面前的人,温声道:“余千卫请起。”
话音落罢,余千卫方站起身,始终垂眸不敢直视:“谢大小姐。”
这副利落干练的模样让柳素很是欣赏,果然是父亲手下训练有素的护卫。
“我知道父亲最信任余千卫,思来想去此事也唯有你可托付,不知余千卫可愿帮我这个忙。”
听得柳素如此说,余千卫忙俯身拱手回道:“大小姐的事,属下赴汤蹈火不敢怠慢。”
柳素微微颔首,缓缓开口道:“近日侯府恐不太平,我想要余千卫将巡侍撤掉一半。
”
说着,她顿了顿,瞧着余千卫的反应,却见他仍站在原地静听,没有想要张口回问些什么。
一旁的月龄只瞧了瞧柳素,心里不禁疑惑。
既是不太平,不是应该多加巡侍的守卫吗?为何要撤掉?
沉寂了片刻,柳素将手边一张地图交到月龄手中,让她递给余千卫。
“然后在这些地方加上双倍的暗哨。”
余千卫接过地图仔细端详后,俯身道:“此事,大小姐可告知过侯爷?”
柳素敛眸悠悠回道:“父亲尚不知晓,如今朝中大势难驱,府中之事父亲分身乏术,余千卫照我说的做便可。”
瞧着面前这位十几岁的姑娘,余千卫迟疑片刻,终究俯首应道:“属下明白。”
“若是钓到鱼,直接带到我这里来,不必惊动父亲。”
“是。”
余千卫退下后,柳素握着小扇轻轻敲了敲桌面,忽而开口道:“月龄。”
“姑娘,怎么了?”
“月溪可回来了?”
月龄摇摇头:“还没呢。”
柳素微微撇了撇唇角,眸子里仍有些出神。
月龄不禁勾唇笑笑,佯装酸涩道:“姑娘如今愈发偏心了,成日里只念叨着月溪,都把咱们抛在脑后了。”
听她一嘴吃味的酸话,柳素侧目嗔笑道:“你们瞧瞧,她这嘴跟刀子做的一样,连我都数落起来了。”
月浓瘪嘴笑笑,忙接道:“看哪日姑娘把你打发了去,让你在这里老婆舌似的挑刺儿。”
月龄将柳素手边的冷茶换下,笑回道:“我哪敢挑姑娘的刺儿啊,要是哪日敢了,也都是你们撺掇的。”
月淞无奈笑着摇摇头,听月浓接道:“这么一会儿就把我们也扯上了,若没了我们,看你还扯谁去!”
瞧着月浓一边拾掇着纸笔一边呛话,月龄不禁笑笑:“没了你们自然也不必扯了。”
柳素瞧着月浓脸上笑意淡了淡,似乎有什么心事,随后见她轻哼了一声便走出门去。
月淞瞧着柳素向她使了个眼色,继而微微颔首追了出去。
月龄只往外瞧了瞧,回眸便见柳素对她微微努了努嘴。
往日常常玩笑也不见这样,今天这是怎么了?
月淞随着月浓走到后园,方才上前去拉她的手。
“月浓,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两人倚栏而坐,月浓敛眸微微摇头,没有做声。
月淞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咱们姐妹从小就在一处,这么多年都是无话不谈
,怎么如今倒生分了呢?”
月浓摇头扯了扯唇角:“姐姐哪里的话,怎么生分得起来呢,只是……就是因为生分不起来,才会难过。”
月淞微微蹙眉,倒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这是什么说法?”
月浓反握住月淞的手,眸子里有些氤氲。
“上次回家,舅父舅母就说要赎我回去嫁人,我纵不愿意,可家中还有弟弟要娶亲等着钱用,前日来信说是给我寻了个好人家,答应给一百两。”
听着月浓的话,月淞不禁皱紧眉头,心里一阵酸涩。
“什么一百两?”
月龄忽而从廊角走了出来,神色带着气愤。
“当初恨得你拖累了他们家,才把你卖进侯府来得了三十两,如今穷的没了脸还要卖你,我倒要看看谁敢从咱们侯府里抢人。”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