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是很诱人,可若眠又不傻,怎么听都是祁聿怀为她量身打造的陷阱。
“不赌。”
她笑,“大爷是傻了么,我是怀不上,并非不想怀。”
说着,毫无温存之意,推开了祁聿怀的胳膊,走出净室,“菜该凉了。”
祁聿怀哼笑了声。
一帘之隔,两人默契地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若眠吃东西很慢,可即便如此,等她吃完,卸了妆拆了发髻,祁聿怀还泡在浴桶里,没有要出来的动静。
忍无可忍地掀帘一望,他竟睡着了。
若眠愣住,她很少看到他的睡颜。
以往无论折腾到多晚,翌日他都能意志力惊人地早早起了温书上值。
才发现原来他睡着的样子,好乖。
“……祁聿怀?”
没反应,真是累了,这都能睡熟。
若眠倚坐着桶沿,本是想拍醒他,可伸出的手鬼使神差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他要念想,若眠也想要。
若是有个像他的女儿跟在身边,寂寥的西甘旷漠应该会更有几分人情味吧。
正傻想着,手腕蓦地被紧紧抓住。
祁聿怀就像躲在满意的陷阱之后得逞的猎人,缓缓漾开嘲笑,“调戏我?”
“怎么只敢趁我睡着时调戏?”
若眠轻易就挣脱了桎梏,有些犯窘,不甘示弱道:“你这么用力诱惑我,我若不装作上当,你的脸怕是挂不住。”
祁聿怀那张昳丽的脸被若眠随手蒙了块巾帕,他懒洋洋地仰了仰头,帕子滑进手里。
“嘴硬。”
若眠莞尔一笑,“看来已经挂不住了。”
祁聿怀冷着脸从浴桶里起了身,若眠嚣张的气焰立时被浇了个透。
她背过了身,急中生智:“觅禾,进来放水。”
闻声,祁聿怀飞快抓了中衣套在身上,水渍都没来得及擦。
“来了。”觅禾在帘子外顿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进去放水添水。
祁聿怀离开前故意贴着若眠后背咬了咬她的耳垂,“比起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我还是更喜欢你嚣张起来。”
莫名惹得若眠耳垂连着脸颊都红透了,浑身热得发烫。
浑蛋。妖孽。
她洗完,祁聿怀已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次应该是真睡着了,不管若眠怎么拧他的耳朵,挠他的痒痒肉,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正松了一口气,刚脱了内衫准备躺下,祁聿怀长臂一揽,将好骗的小姑娘稳稳压在身下。
若眠的胳膊推着他的双肩,腿也蜷抵着男人小腹,恼得咬牙,“你就会这一招?”
“计不在多,管用不就行了?”祁聿怀眸色玩味,“腿放下去。”
若眠才不要,“改天。今天罚跪太累了。”
祁聿怀的指腹轻轻抚着她的膝盖,“还疼?”
若眠没忍住膝盖的颤栗,“当然疼,你跪一个时辰试试。”
“那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逼我放弃你?”
若眠一噎,“不管你信不信,我辞退苗鼎,并非是为了给你找麻烦。”
“那是为什么?心疼我的钱?”
“不行吗?我没那么大胸怀,既然是我管金库,谁都别想从我手里薅我管的钱。”
祁聿怀笑笑:“你可以更有底气地说,因为你没做错。”
若眠冷静地盯着他:“可你一开始就在怀疑我是故意为之,难道不是因为在你们眼里,留着他更能保全侯府的颜面吗?
“得显得黄金白银在你们眼里分文不值,唯有高门显贵才配拥有的仁义信重于泰山。
“你心里怎么会认为我是对的,你只是在包容我。”
祁聿怀蹙了蹙眉,“包容你还不够?”
“够,当然够,你承认了就好。”
祁聿怀搞不懂她在别扭什么,正要再追问,若眠直接道:“我要睡觉。”
眸子里冷冷清清,一点俗欲都没有。
祁聿怀只能妥协。
并非一无所获,他隐隐有些看懂横亘在若眠心里的高墙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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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八这日,太孙妃生辰宴,在皇太孙府邸大宴宾客。
若眠陪同祁聿怀出席。
宴前,女眷都聚在棠梨园里赏花。
祁婉月和秦府岩大奶奶叶氏撞了衣裳。
蔺纭瞥了二人一眼,偏夸祁婉月时踩了叶氏两句。
可好,那叶氏也不甘吃素,得罪不起蔺纭,就追着祁婉月讽刺,揪着其生母害人害己一事不放。
说别的还好,但凡提起惠素华,祁婉月只在若眠面前有撒不完的怨气,对上旁人,就像被拿住了七寸的蛇,简直浪费嘴里那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