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一把拽过祁信,拔下钗子抵着祁信喉咙。
“住手!”老太太吓得声音都在发抖,“让凤儿去,让风儿去,一切都好商量!”
惠夫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不信,只有杀了他,娶郡主的才会是我儿!”
“还有我!”祁聿怀猛地出声,吓住了要对祁信下死手的惠夫人。
“你若敢杀他,明日一定是我去娶郡主,永远轮不到祁凤。”
惠夫人恶毒的眼神射向祁聿怀,“倒忘了还有你这个小畜生。”
一道殷红的血顺着祁信脖颈正流淌,文姨娘吓得瘫软在地。
“当年没杀了你,真是我心头一大恨!”
祁盛喝道:“惠氏,休要胡说八道。”
祁聿怀按下祁盛指着惠夫人鼻子的手,“父亲,她没说错,她当年只一念之差就要杀了我。”
忽然两道倩影从软帘后闯出,一个死死揪着惠夫人的胳膊,一个从惠夫人怀里拽出祁信,躲得离惠夫人远远的。
老太太连忙和祁婉音一起给祁信包扎伤口,令丫鬟们站成一堵墙。
惠夫人猛地拽倒扯自己胳膊的丫头,钗子只差一寸就要刺进她眼睛里,却在最后一刹那看清了那是她的亲骨肉。
祁婉月吓得泪如断线,却不敢哭,“娘,是我,您怎么了?”
本已瘫软的文姨娘猛地将愣神的惠夫人从祁婉月身上撞了下去,拉起祁婉月跑到祁盛身后躲着。
祁聿怀寸步不离地护着若眠。
惠夫人抬眸时,一排排人墙堵在她身前,她大笑不止,笑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靠着圆椅,向着众人箕坐。
祁盛冲到最前面,厉色道:“你起念杀过越儿,哪一年!”
惠夫人篦了篦发髻,稳稳将带血的金钗插了回去,淡笑着仰眸睨向祁盛,“她死的那年。”
祁盛猛地往后倒了一步。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证据,还串通你身边的小贱人离间我和徐嬷嬷,结果如何?”
惠夫人笑望着祁聿怀,“你能查到的线索,我根本不在乎。就说灵寺的方丈,便是他能作证空山并非圆寂,又如何?
“他勒索我多年,若真碍得着我,我会让他活在世上?
“再说江湛,难为你让顾六那小子奔波了半个多月把他从南罗请回来。
“取段锦心头血的人是他,害死段锦的人也是他。我为何留着他,不就为这一天么,等他良心发现,回来认罪啊。
“最后再说你,祁越,段锦的死,罪魁祸首一直都是你。你骗得了自己一时,骗得了自己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