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抚慰了这种冷意。他总是那样体贴。
她满意地叹了口气,顺势在他颈间蹭了蹭,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她双手环上了他的腰,安安稳稳地偎在他怀里,继续看那部电影。
“那又是什么意思呢?刚刚他们在说什么?”她又问,语气里透着好奇。
“哦,他在对她道歉,为他的狼狈和冒失……”他扔掉那些不安感,对她说,“他很害怕,想离开,但最终留下了,他想要守护她。”
“我猜也是。”她说,脸在他身上蹭了蹭,语气里有些喜滋滋的,“守护她这句,我打从一开始就听懂了。”
“很好。”他缓缓说,陷入了一阵沉默。
“可是,他们又在吵什么呢?刚刚不是还一起合作,逃走了吗?”她又问,将他从沉默中拖出来。
“哦,她很要强,她不喜欢总是被保护。尽管,她连被乌鸦攻击都不知道怎么应对。”德拉科轻轻地说,手指在她肩头爱怜地拂动,“女孩们都是这么要强吗?”
“嗯,我能理解她。”赫敏说,“她很独立,不想总是麻烦别人啊。”
“虽然如此,人总是要接受点帮助的。独木不成林,你总不能什么都靠自己做吧?”德拉科慢条斯理地说,“通过合作,使得效益最大化,不好吗?一味倔强可不是好事。”
“姑且算你说得有理。毕竟他们最后还是合作了,她也没有犟到底。”赫敏有点不服气,她小声反驳了几句,又沉浸在电影里了。
德拉科也想要同她一起沉浸在电影里,却做不到。进入她所熟悉的一角麻瓜世界,是陌生的也是新奇的,可在这个过程中,他似乎感受到她对于麻瓜世界的深深眷恋。
在他面前,她从不掩饰对麻瓜物品的推崇之意。更可怕的是,她没有魔法也一样过得自由自在,丝毫没表现出什么不适应——她打电话、吹头发的样子多自然、多理所应当啊。
她对于那些麻瓜们的可笑人生,流露出的竟是某种向往之情。也许她与常人思维不同,更想要做个无忧无虑的麻瓜呢。
毕竟,赫敏在麻瓜界的生活也挺幸福的,无论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还是家庭氛围上的美满——格兰杰家在各种意义上都比很多纯血巫师家庭的氛围要幸福和睦得多。
德拉科从未考虑过一种可能性,现在却不得不考虑:她也许更喜欢她口中经常提及的那个繁荣的、和平的、高速发展的麻瓜世界,而非在她眼中落后的、腐朽的、弊病丛生的巫师世界。
前世那些年,她必须要去霍格沃茨上学,因而被困在巫师界了;一旦她毕了业,以她的聪明和才华,在麻瓜世界生活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会不会等毕了业,就一走了之呢?德拉科胆战心惊地想。
也许她会厌倦这充满危险、歧视和不平等的巫师世界。她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应该会活得相当体面,会比在魔法界更容易出人头地,会更加如鱼得水……德拉科沉浸在脑海中的挣扎思考里,无法自拔地想,心头忽然飘落起纷纷扬扬的名为沮丧的冰霜雪雨。
“现在呢?”赫敏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皱着眉头,神色很严肃。
他这是怎么了?她不喜欢他这种神态。虽然电影的内容确实涉及到一些严肃命题,战争、疾病、死亡、人类对于他们所不能掌握的事物的恐慌……可她还是喜欢他微笑的样子。
“不喜欢电影吗?”她悄悄问。
“喜欢的。”他说,眉宇间的愁绪尚未消散。
于是她嘴唇向上探了探,轻轻吻了他的唇角,又很快逃走了。他因她突然的举动而吃了一惊,沮丧想法被吻去了不少,脸不再皱着了。
“人们被死亡的恐惧统治着,他们放了一把火,趁着混乱逃离了这里。”他恢复了点热情,又耐心地替她翻译起来。
“有点疯狂,不是吗?”她轻声笑着,往他嘴里放了几颗爆米花。银幕上,男女主角正在疯狂奔逃,这场景是激动人心的;她却忍不住要瞥他,看看他的表情如何。
“疯狂……但有用。”德拉科乖乖地嚼着那些香甜的麻瓜零食,觉得它们不难吃。他盯着银幕,嗅着她的头发,脸上缓和了许多。
赫敏重新搂住他,懒洋洋地说,“怎么办,我又想喝汽水,又不想放开你。”
女孩有自己的小心机。她得让他忙起来,别再出现那种忧心忡忡的表情了。
德拉科对她毫无办法。他用空着的那只手举起她的汽水杯,把吸管放到她嘴边喂她。她偷笑着喝了两口,又开始指使他干别的,“爆米花。”
他拆开女柜员送他们的湿巾,擦干净手,一颗一颗拿爆米花喂她,一副任劳任怨的样子。
“瞧瞧是谁,有世界上最体贴的男朋友?”吃了一会儿,她笑嘻嘻地说。
“又瞧瞧是谁,有世界上最会撒娇的女朋友?”他轻轻说,无奈又快乐。他总是喜欢喂她吃点什么,这会让他怀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