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往上升的过程是微微倾斜的,这口井的井壁上有一个凹进去的小洞,现在那个木板的一角就刚好卡在了那个凹洞里。
厉泽安等发现不对,拿火把来照亮,看到是这情况,就让松一些绳子,把那块木板退下去一点。
他们的本意是想调整好木板的方向重新再来,可谁料往下退的时候却让木板的斜对角卡进了另外一个凹洞。
这下好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了!
众人就都傻了。
眼看着胜利在望,却来了这么一下,一时间众人都鸦雀无声,呆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了。
又试着拖了两下,结果没能把木板拖动不说,这样的震动更加剧了孩子的痛苦,就长一声短一声的呻吟着。
靳将军沉声道:“反正距离地面也不远了。让兵士们把井口挖开吧!”
袁家媳妇听到儿子痛苦的呻吟声,人都哭软了,一个劲催促:“快点啊,我臭臭好痛的!”
一行人就眼巴巴的看着厉泽安,盼着他给拿个主意。
厉泽安走到井口处又往下看。
井里黑暗狭小,只隐隐约约看得到木板的一角和孩子的一丁点头发。
而草还在那下面,完全看不见人影。
厉泽安就往里叫了一声:“小草。”
沈草几次往返井上井下,在底下呆的时间太长了,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此时疲倦像浪潮一般将她整个人淹没,她已经撑不住要想睡觉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叫她,便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声音却低弱得像蚊
子叫一样。
袁家媳妇扑过来去抱厉泽安的腿。
她也值得这人是这群人里当家做主的:“公子公子,求您快点啊!”
厉泽安听不到沈草回答,正急躁得不行,再听这女人哭哭啼啼就心烦,急怒起来甩开袁家媳妇冲她吼:
“哭什么哭?就你一个人急吗?你儿子在下面,我的人也在下面呢!”
吼得袁家媳妇赶紧收了声,现场倒也安静下来。
厉泽安吼了一通,气也顺了,思路也清晰了。
转头对靳将军道:“不能挖,太浪费时间了。而且开挖的话会有泥土石块落下去打到她们,万一挖塌了更不得了!所以这个方案行不通。”
他指挥着:“这样,找个小个子的士兵来,钻进去用刀把木板削掉一个角,就能提上来了。”
靳将军看看带来的士兵没一个符合要求的,就要进村子里去找体型合适的小孩。
朝朝听着他们的对话,脸庞亮了起来。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便走到厉泽安身前:“表哥我想试试。”
厉泽安怀疑的看着她:“你?”。
平南郡主居然肯纡尊降贵下井救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朝朝点点头:“我看着他们挺可怜的,我也想出一份力。”
心里盘算着,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也在厉泽安面前赚一个舍己救人的好名声出来。
最重要的是,她要是下了井,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除掉那贱人!
厉泽安看了看周围,确实也只有朝朝体型稍微小一些,能够胜
任这个事。
既然这样,厉泽安也不再犹豫:“如此多谢表妹了。”
厉泽安一向称呼朝朝做郡主,今天破天荒的叫了她一声表妹,只把朝朝喊得心花怒放。
只是……
朝朝看了看洞口,有些克服不了心理障碍。
那个井口太脏了!
就用手比划了一下:“你们用布把井边上垫一下我再下去。”
听到朝朝提这种要求,厉泽安心里刚刚对朝朝生起的一丝感动霎那间就烟消云散。
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朝朝,救人的事十万火急,你要做就做,别提那些无理要求!”
他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这个时候我上哪里去给你大小姐找什么布?!”
简直是胡闹嘛!
朝朝扁着嘴不乐意。
她看到沈草在这井里钻上钻下,脸上身上脏得不成样子,好狼狈,好难看,她才不要那样!
她是平南郡主,她就是要救人也得漂漂亮亮的!
袁家媳妇听朝朝嫌弃井口太脏,二话不说就开始解身上的裙子:“我这有,我给你垫!”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把就扯下了裙子,一边掉泪一边道:“我有布!我的裙子就是布!”
她的裙子也沾上了些泥,还特地翻转过来,用干净的一面朝上,垫在了井口处。
看看朝朝穿着光鲜亮丽的骑马装,又赶紧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双手捧到了朝朝面前:
“这位小姐,您把小妇人衣服套在外面吧!这样就是蹭些泥,也是蹭到小妇人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