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结结巴巴:“可……那口井边上有那么多人,咱们怎么做?”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们要想得手哪有那么容易?
“是啊……”
朝朝也没有了主意,只在旁边咬着手绢儿盯着人群,满心的懊恼。
太讨厌了,真是太讨厌了!
这沈草要是把孩子救了上来,不,无论她救不救得上来,她都已经勇敢的下井去了,那她在表哥心里就已经不同了!
本来表哥对她们俩的态度就已经泾渭分明,再这样来一下,表哥心里哪还有自己的位置?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朝朝身后,张敬牵着几匹马路过。
他要把马牵到路边拴起来。
张敬边走嘴里边喃喃自语:“唉,这村里人也太爱看热闹了,全都跑这里来了,家里都没有留人,万一哪家灶门没有关好,火星子掉出来引起火灾就不好了。”
他唉声叹气拉着马匹过去,似乎说这些话都是无心之言。
但朝朝听到他这么说,眼前却是一亮。
对呀!
便对着宝珠咬耳朵:“你去,到村里放把火!把人都引走!”
宝珠脸色惨白,本能的想要回绝:“不不不好吧?佛祖说纵火是大罪,死后要进畜生道的,永世不得轮回。”
她实在不想去做这种缺大德的事儿:“郡主我们再想想,今天弄不到她,以后总能想到办法。没必要……”。
朝朝鼓起眼睛凶狠的瞪着宝珠:“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
,我回去就把你送给城里那个收粪的!让你天天身上都臭烘烘的,连一件干净衣服都穿不上!”
宝珠一想到那个场景,心里更是苦得滴水。
两相权衡,没办法还是只能帮自己主子做事儿。
“那那那我去了,您别把我卖给收粪的。”
朝朝不耐烦:“快去快去,一会儿那贱人快要上来了。”
宝珠只能偷偷摸摸朝村里跑去。
这边井下的绳子却动了。
厉泽安大叫:“快快快!快拉起来!”。
朝朝急了,怎么人就上来了呢?宝珠都还没有放火呢。
众人拉动绳子,拉上来的却只有沈草一个人,那孩子还是没救出来。
厉泽安和袁家媳妇齐齐扑了上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
他们俩一个问的是沈草的身体情况,另外一个问的却是她儿子。
沈草没有先回答厉泽安,只朝着那妇人歉意的说道:“底下太黑了,我歇歇,等会儿再下去。”
底下缺氧,她又被倒吊着,一时半会儿有些受不住,眼前竟然阵阵发黑,无奈只能先返回地面调整休息一阵。
厉泽安看着她脸色苍白,额上头发已经被冷汗浸透,一根根粘在脸上,更衬托得整个人虚弱之极,心里咚的一跳,竟然生出一种很陌生的感情来。
又疼又气,责怪她:“跟你说了,找他们村里面健壮的男孩子下去,你非不听!”
沈草伸手搭在他胳膊上,冲他摆了摆头。
就这一个小
小的动作,厉泽安的火气就奇迹般烟消云散,连丁点儿青烟都没有了,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柔软下来:
“听我的,你就别下去了,不要在这上面逞能。不要孩子没救到,反而搭上你一个。”
沈草摇头:“别说了,我能行!喘口气还是要下去的。”
又环顾四周:“水呢,给我喝口水。”豆蔻忙解下身上随身携带的水囊递给了她。
沈草接过,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站起身跳了跳,深吸一口气道:“我好了,再来!”
厉泽安无奈,只能让人再拿一根绳子来绑在沈草腰间,让豆蔻拉着。
沈草第二次下井也不顺利。
但这次她带回来了孩子的消息。
“给我个火折子,再找些木板和布条来,孩子胳膊和腿有骨折,我怕他腰部也有损伤,得把他固定在木板上再挪动他。”
沈草说一句,袁家媳妇就点一回头,眼泪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沈草安慰她:“别怕,我不会不管的。”
袁家媳妇“哇”的一声就哭了:“婶子没用,没看好孩子,还让你这么小一个孩子替我受罪。”
厉泽安已经对沈草彻底无语了,看着她又一次慢慢消失在井口,吩咐靳将军:“快去通知你的军医过来候着,多来两个,孩子一上来马上给孩子和沈小姐诊治。”
靳将军忙道:“属下已经去叫了,军医马上过来。”
厉泽安胡乱点头:“好好,去叫了就好。”只觉心中砰砰乱跳,一刻也
安宁不了。
好奇怪,他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慌乱不已的心情。
正在这时,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