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这么晚了,城门已经关了吧……”
“你忘了,咱家侯爷是位大官,开城门只需要他一封手令。”
“哦……”她慢慢松开他,“我去给你收拾行装。”
周沉璧却将人一把捞回来:“不急,我自己收拾。再给我抱一会儿。”
她悄悄抿起嘴,殷殷嘱咐着:“你多带些人手,万事当心,不要受伤。”
“放心,你夫君的本事大得很。倒是你,好好照顾自己,莫逞强。我把胡定留给你,有事就吩咐他去办,知道吗?”
阮茵摇头:“你把胡定带走吧,出门在外处处不便,有他陪着你,我好放心。”
“啧。”周沉璧捏她脸颊,“谁用他陪着,我看见他就手痒。就让他留在府里,即便你使唤不上,阿娘那里万一有个什么差遣呢,不许跟我争了。”
“那……好吧。”
周沉璧见她如此乖顺,忍不住想逗她,于是侧过脸道:“亲一下。”
阮茵踮起脚,仰头亲了亲他的脸。
这一下倒把他惊着了,捏着她下巴左右打量,眼含戏谑地笑:“哪里来的小娘子,冒充我娘子?”
她不理会他的打趣,又埋进他怀里去了。
这依依不舍的模样,像一簇柔软又坚韧的丝线,缠得他迈不开腿,也松不了手,周沉璧一边欣喜,一边又满是心疼。
“茵茵……”他叹了口气,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狠狠心拍了拍她的肩,“等我回来。”
周沉璧快速收拾了几件衣裳,拿上剑离开了。
十月二十八是侯夫人生辰,原是不打算正经摆宴的,因着周沉璧不在家,府里处处都显得冷清,尹菱索性趁这个由头,请了几家夫人小姐过来热闹。
生辰宴是阮茵主动请缨,一手操办的。尹菱有意让她历练,便由着她去张罗。
提前七八日开始写邀帖、采买酒水、炮制糕点、布置厅堂……一应事项虽不难,却很是繁琐。好在有江、纪二位姑姑在旁提点,总算没出什么岔子。
生辰那日,女眷们聚在侯府前院暖阁里闲话家常,距离尹菱最近的位子上坐的是冯夫人和阮春蕊。尹菱原本要将岳淑媛一同邀请来的,岳淑媛怕因着自己,让女儿遭人议论,便托词婉拒了。阮茵一再劝说,岳淑媛却坚决不肯来,只精心绣制了一副手笼送给尹菱。
这份寿礼相比其他人送的东西,实在是价值最轻的,尹菱却很喜欢。
她揣着手笼端坐上首,与众人说话。有人问:“尹姐姐这手笼是哪家铺子买的?样式不俗,瞧这大寿桃,绣得真是活灵活现,好似王母的蟠桃园里摘的一般。”
尹菱笑着说:“是茵茵的阿娘亲手绣的,我一见就喜欢的紧,只恨自己没有她那份精巧的手艺呢。”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冯夫人。
冯侨香这大半晌简直是如坐针毡,接到侯夫人请帖的欣喜早散了一大半。原想带女儿来结识几位官眷娘子的,谁知其他夫人小姐彼此相熟,谈笑间根本没有她们插话的余地,偶尔一个眼风扫过来,漠然的神色便是对商贾之人最大的鄙夷。
正臊眉耷眼地坐着,忽然发觉所有人都看过来,冯侨香僵硬地笑了笑。
众人很快反应过来,尹菱嘴里“茵茵的阿娘”并不是这位嫡母。
尹菱扫了一眼下首,又笑着说:“亲家母气色瞧着很好,不知常日里可有什么调养之法?”
冯侨香没想到侯夫人会为她解围,感激道:“粗鄙之人,哪里有什么调养之法,侯夫人这气度和容色才叫人羡慕……”
这时,婢女来跟阮茵传话,说戏台那里出了点事,请来的两个角儿吵起来了。
阮茵蹙眉听罢,和尹菱打过招呼,前去处理了。
好在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因为酬劳分的不平起了争执,阮茵调停了几句,又给其中一位悄悄塞了块碎银,事情便了了。
阮茵叫人去暖阁里请示侯夫人,看要不要这会儿过来听戏。婢女刚走,阮春蕊过来了。
“长姐,多日不见,你真是越发讨人厌了。”阮春蕊张嘴就不客气。
阮茵看她一眼,淡淡道:“二妹也是。”
“哼!你这张嘴,惯会欺负家里人,方才在侯夫人面前,不是很会谄媚阿谀、做小伏低吗?”
阮茵不欲和她纠缠,抬腿便走,却被阮春蕊一把扯住了。
“急着走什么!如今府里人人皆知,我们家养了你们母女这些年,你们倒好,攀了高枝,便忘恩负义地撇清关系,真是好一对白眼狼!”
阮茵压着火气道:“我自认不曾亏欠于你,也没有与你争抢过什么,实在不理解,你对我的仇怨从何而来?既如此讨厌我,那么见了我就该扭开脸,你倒好,非要凑上来与我撕扯,这到底是种什么心理?”
“瞧瞧,又开始扮起贤惠大度了。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副嘴脸,看着什么都不争,其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