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他就多收敛锋芒些时日,不出五年太子就下马了,可符元明此时正是人生低谷,他真弃他而去,陆知杭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听着那声声不绝的''师父'',符元明两行老泪纵横,待身影逐渐消失才起身从屋子里拿出了几本厚厚的书籍递到小厮手上,嘱咐道:“这几本书拿给公子,往后只需多宣扬我俩决裂一事,往狠了说。”
“是。”
忙活了半日把事情都料理完,符元明停下手中的狼毫笔,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你既说我与贪污之事牵扯不清,要废我这改革法,我便以死明志又如何?”
“知杭,这太平盛世就由你替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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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逐出符府,莫说是敲响那扇朱门上的铜环,就连靠近方圆百米都有家丁看顾,陆知杭头疼得只能去拜访阮阳平,说明缘由。
方才推开鼎新酒楼雅间的房门,陆知杭忧心忡忡,就听见擦肩而过的食客窃窃私语。
“听说符大人那新收的学生与之发生了争执,可把符大人气坏,当场就把人逐出了府邸,任其流落街头。”
“符大人何时来的学生?”
“这我就不知了,也没听说是谁。”
陆知杭脚步一顿,余光瞥见那两人的衣料非凡,想必身份不会简单,怪不得会听说这件事。
不过,这些也不干他的事,还是先找到师兄才是紧要事。
陆知杭长舒一口气,下了二楼就准备乘着马车到阮府寻他师兄,谁成想刚出门,就与前来的阮阳平撞了个正着。
“嘶……”陆知杭吃痛地捂住鼻尖,适才行动急促,没瞧清楚才着了道。
阮阳平捂着眉心,倒不觉得多痛,他急着找师弟,准备道完歉就快点到酒楼内寻人,谁料刚一抬头就瞧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师弟?”阮阳平诧异道。
陆知杭松开捂着鼻尖的手,听到有人叫自己才抬首望去,却是他正要去拜访的人,不由舒展开了眉目,视线在打量阮阳平时顿了顿。
师兄这是哭过?
对方眼眶泛着红,眼皮肿胀的程度比之上次符元明下狱还要骇人,想必是遇到了什么痛彻心扉之事。
“师兄你这是……”陆知杭眉头微蹙,询问道。
见陆知杭问起缘由,阮阳平的神色顿时阴沉了几分,站定在那迟迟不开口。
“师兄可是有事与我说?”陆知杭见他犹豫不决,主动追问。
能让阮阳平悲恸大哭的事情,想必不会小到哪去,陆知杭估摸不准所为何事,心底不免也沉闷了些许。
阮阳平见自家师弟一无所知,挣扎了好半天才艰涩道:“师弟,我与你说……”
“师兄请讲。”陆知杭正色道,他自己也有事想和师兄讲来着,见不着符元明的面,就只能托对方给自己说说情了。
只是,陆知杭毕竟不是真能神机妙算,还在想着等阮阳平把事情说罢,他就请师兄规劝,谁能想到,对方下一句话就让他心跳险些停滞。
“师父他……薨了。”阮阳平说完这句话,似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眼泪也跟着潸然而下。
听着这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自穿越以来再没有比这更让陆知杭不可置信的了。
阮阳平的话音清晰可闻,落在陆知杭耳中却只觉得好似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叫般,叫人听得恍如梦中,分外的不真切。
就连眼前的世界都多了几分虚幻,格格不入。
看着阮阳平不断开合的嘴唇,他愣了愣,声线略带着颤抖:“师兄,你说什么呢?师父若是知道你又在背后说他,可得赏你几戒尺了。”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话,从陆知杭嘴里说出却带着几分哽咽的味道,让从中路过的食客都多瞧了几眼,莫名的哀伤。
“师父他自刎了。”阮阳平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苦笑道。
他就是再混账也不会拿这种事说笑啊,要是可以,他宁愿拿这几下戒尺换他师父活过来。
千辛万苦才救出来的人,怎么说自刎就自刎了,就没想过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如何想吗?
回忆起那临死前留下的书信,阮阳平一时泣不成声。
“我不信,我要亲眼去瞧瞧。”陆知杭咬着牙,冷冷道。
说罢,就要弃阮阳平在一旁,想乘着马车到符府一探究竟。
阮阳平说的话对他而言,实在是难以让人相信,明明不久前才见过的人,应是青史留名的人,怎么可能就自刎了呢?
陆知杭不亲眼目睹,他实在无法信服。
阮阳平见他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尚还有理智记得符元明临终前的交代,慌忙拉住了陆知杭,只是师弟这力气着实他,他直接被甩了个踉跄。
“拦住他。”阮阳平赶忙吩咐手下。
跟过来的两个家丁眼疾手快地一左一右拦住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