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原因,我想您应该心知肚明。
听似谦卑恭敬的声嗓里满是敷衍强硬,丝毫没有因为邵博简的身份而有所顾忌。
大体还是他排行老二,不是长子,没什么话语权。
这才连个看门的下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程林芳垂眸抿唇,攥了攥拳头,满带不甘地想着。
恰此时,拦在他们跟前的人复又补上一句:
“这是老太爷的意思,还请二爷不要为难我们。”
若说没有听到这话,程林芳兴许还能心平气和地据理力争。
但眼下,面对这样的挑衅,她属实没办法冷静。
纵然邵博简没有实权,却也还是邵家的二爷,对方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未免欺人太甚!
程林芳越想越觉得心中愤懑不平,吞不下这口气。
指着对方的鼻子怒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为难?我警告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放我们进去,否则——”
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程林芳有意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势。
尽管身份上她并不是,但震慑几个不识相的下人,应该也不算什么问题。
本以为这样一来,对方就会有所忌惮,让他们进去。
老爷子如果在当然好,不在的话,他们也能守株待
兔。
等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能见到他,提出诉求,让他解救邵思妍于水火之中。
只是——
程林芳想得美好,事情却没如她所愿地进展。
未等她把话说完,邵博简便先一步握住她的手,稳住情绪后,不动声色地开口:
“行了,既然爸不在,我们就等他得空再来。”
邵博简极力保持声线平稳,程林芳却远没有那么冷静。
登时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炸开了毛。一时间也顾不得老宅下人的态度如何。
扬高声嗓,把矛头指向邵博简道:
“什么改天再来?我不同意!邵博简,你要是不快点把我女儿救出来,任她在里面受苦受难,就别怪我和你翻脸!”
程林芳歇斯底里,再难维持往日里的平和,更别说什么贵妇气质。
都在这一刻,毁坏得一塌糊涂。
邵博简皱了皱眉头,为妻子的冲动感到不悦,却也不好在人前呵斥。
耐着性子,沉声提醒:
“你冷静点,有什么事回家说去。”
哪有在外边让人看笑话的道理。
且这样我行我素,任性妄为的举动,他们的女儿,可不就遗传了十成十,万一传到了老爷子的耳朵里,还不清楚会惹出什么更大的风波。
邵
博简隐隐有些担心。
迫切想要稳住程林芳的情绪,偏她一点都不肯配合。
扬开邵博简的手,怒目而视道: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现在妍妍在里面吃苦受难,我这个做母亲的却只能在旁边干看着,什么也坐不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吗?”
程林芳仰面直视邵博简,话里满是控诉。
语罢!
她又像是被抽空了气力般。无力且颓唐地耷拉下肩膀,自言自语道:
“算了,你们都是利益至上,心里只有自己,既然不愿帮忙,那我也不勉强你们!”
义正言辞的话语铿锵有力。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只打雷、不下雨说着玩的,程林芳说完后,又作势转身:
“我这就去医院,找席老、席家人求情,只要他们肯高抬贵手,网开一面,让我下跪给他们磕头也行!”
最后几句。
俨然是在说给邵博简听的。
多年夫妻,让她心知肚明,邵博简不会眼睁睁任由她去下跪求别人。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刚落,没等跨出步伐。
邵博简便上前拦下她,锁紧眉头,面色不是很好道:
“什么下跪磕头?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邵博简沉着脸,明显是真的动了怒火。
程林芳
却恍若未闻,仍旧一意孤行。
甚至理直气壮地反驳说:
“没错!我就是疯了,现在我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绝不允许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深陷囹圄。我也不怕把丑话先放这里,不管你怎么怪我都没关系,反正只要妍妍能好,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就算赌上邵家的颜面,她也在所不惜。
最后一句,程林芳并没有明说出口,此时的她十分不理智,甚至有些许魔怔。
一字一句,拼命地将真实想法往外吐,以致没注意,一旁邵博简的眉头愈发紧锁。
直接拧成个川字,眼底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