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瑾的问题,邵湛凛没有隐瞒,垂眸抿唇,若有所思地开口。
“尚不能确定,但应该是这样没错。”
自古医毒不分家。
学医者能救人,也能害人。
如果从邵思妍的交友圈入手去考量,那么在她接触过的人里,最有可能给她鸩羽这味毒药且神不知鬼,不觉还不留痕迹的,便是经营医药集团的霍家。
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邵湛凛本是不愿怀疑霍家。但事情牵扯到江暖棠和邵思妍,由不得他不将情况往坏了想。
邵湛凛的话无疑给这事落下感叹号,将事态推向高潮,周瑾心下一沉。
邵总在说话做事、为人处事方面有多么严谨,在他身边跟了多年的周瑾再清楚不过。
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心中已经确定得八.九不离十。
只是结果还没出来,他才不愿把话说得太满,尚且给自己留有余地。但周瑾对邵湛凛的话,向来都是深信不疑。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周瑾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去调查这个事情。
……
御景华苑
无功而返的程林芳回到别墅,蹙紧的秀眉就没再松开。
公司回来的邵博简进门时看到了,似是预感到什么,步伐顿了
顿。
几许后,方才收拢好情绪,上前几步,把公文包放在桌上,状作不经意地问:
“怎么样?你外甥女那边如何说?是不是不肯答应。”
邵博简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程林芳。
出口的话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程林芳本就愁眉不展,闻言更是把眉头拧成一股绳,无可奈何地叹息道: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再怎么说我也是她有血缘的亲姨。怎么她就一点情面都不留呢?真的太狠心了!”
程林芳嘴里絮絮叨叨地数落着江暖棠。
直到这一刻,她仍不知道从自己的身上寻找问题。
一心只想怪责对方。
对此,邵博简倒是和她持相反意见。
不怕她难堪地当场指出道:
“谁叫你当初不把人抚养长大?现在才来说这些有什么用?”
未曾养育分毫。
还平白败了人家那么多家财。
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去求人帮忙?
邵博简抿紧唇瓣,多少觉得拉不下那个脸面。
程林芳却不这样想,理所当然地反驳道:
“那我有什么办法?不还是形势所迫吗?”
程林芳颇为不忿。
顿了下,复又挺直胸膛,理直气壮地声讨: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倒是
善良、慷慨激昂?当初我跟你的时候,把一切情况都告诉你了。怎么就没见你有半点表示?”
程林芳故意揭邵博简的短。
她当然清楚,当初那样的情况,邵博简掩盖她有其她孩子的真相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再主动帮她找寻一个明摆着就是拖油瓶的外甥女?
这大体就是少年夫妻的弊端。
遇到问题,夫妻俩相互推卸责任,谁也不肯低头承认自己有错。
不过,在一番剧烈的争执以后,邵博简到底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妥协说:
“算了,这个时候和你争这些也没什么用。”
见邵博简主动低头,程林芳的情绪却仍没有好半分。
扬高声嗓,阴阳怪气地酸道:
“既然知道没有用,你还不快点想办法?难道真要看着我的妍妍深陷牢狱之灾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亲生女儿?”
程林芳心力交瘁。
感觉这真是迟来的报应。
报应她接连扔了两个最亲的家人。
结果最后留在身边的这个,也是最不省心的。
这不老爷子的寿宴才刚过去几天时间,甚至连祠堂思过的禁足都还没有结束,她最宝贝的女儿,便又惹出了如此祸端。
想
到此次首当其冲结下梁子的席家,程林芳又是一阵头痛。
她的好女儿可真能给她惹麻烦!
邵博简原本打算好好地和她谈,没想她的情绪变化这么快。
一下便上升到了亲不亲生女儿的阶段。
当即就听不下去了。
忙出声安抚:
“你说什么呢?妍妍当然是我的亲生女儿,这有什么好质疑的?”
担心程林芳又牵扯出其他陈年旧事,邵博简顿了下,复又接着补充:
“至于席家的事情你放心,我这就回老宅找父亲。往日里他老人家最是疼爱妍妍,这次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邵博简说得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