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吃,或者说没有必要吃。
以他们和林丹汗组成的联盟兵力,完全可以将漠西的瓦剌和西域的叶尔羌、吐鲁番三个汗国一起击败。
就算无法击败,也能让他们松口,让他们这个大蒙古联盟西迁去吞并哈萨克汗国,占领河中地区。
只要占领了河中地区,那朱由检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跨越数千里戈壁、沙漠去打他们。
苏布地想的很好,只是他没想到,对喀喇沁的袭击,实际上只是东军都督府孙应元的指令,与朱由检无关。
之所以无关,是因为此刻的朱由检正忙得焦头烂额……
“至四月十四,国朝受灾田亩达九千余万亩,其中成灾五千多万亩,绝收三千多万亩。”
“北直隶宣府、顺天府、保安州、延庆州受灾……”
“陕西除汉中、朔方外,尽数受灾……”
“四川成都府、眉州、嘉定、潼川等一府三州受灾。”
“江西除漳州、南安、广信、饶州外,尽数受灾。”
“河南的河南府、怀庆府、彰德府、卫辉府绝收。”
“山西……”
“山西太原、大同受灾,其余各州府绝收!”
“户部统计……入夏以来,南北一京五省二十七府八州受灾、绝收,恐怕波及一千五百余万人……”
天启十三年四月二十日,北直隶延庆州的地头间,当户部员外郎刘延恩对着前方作揖行礼,汇报大旱情况,在他身后的齐王府依仗和骁骑卫兵马也显示了蹲在地头间的那人是谁。
此刻的朱由检身着布衣蓝裤,好似一老农般蹲在田间。
他拔起一棵麦子查看,由于持续三个多月的干旱,麦田里的麦子只长了不到三寸高,麦穗十分干瘪。
见状,他又抓起地里的土块,用手掰了掰,基本没有水分。
这一幕看的朱由检眉头紧锁,神情凝重,而站在刘延恩旁边的延庆州知州郑叔季则是连忙作揖解释:
“殿下,州衙这些年已经修了十三座水库、百余里水渠,可即便如此,水库之中的水也只撑过了二三月,步入四月后,山无溪水且不提,就连人喝的水都只有不断打井才能有一口水喝。”
“延庆州百万亩稻麦因旱绝收,下官正准备水田改旱田,异地育秧,种玉麦、番薯、马铃薯,争取小春损失大春补。”
“不必了……”
郑叔季的话没有说完,朱由检就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缓缓站了起来。
在他面前,那片平整的田地里只剩下了一撮撮稀疏的麦子。
龟裂的田地如同一张张艰难翕合的口,诉说着延庆州干旱的程度。
望着这一幕,朱由检背对着刘延恩和郑叔季开口:“此乃天灾,与尔等无关。”
“殿下……”郑叔季鼻头一酸,他是天启六年毕业的燕山学子,并且精通土木、水利,因此他扎根延庆州以来,一直修建各种储水、灌既的水利设施。
然而,人力再强却抵不过老天的脸色,他多年的苦工也不过让旱情晚来了两个月罢了。
朱由检的一句话,让他觉得十分挫败,似乎多年来的扎根和布置成了无用功。
“看看其它地方吧……”
朱由检顺着田地的水渠向前方走去,刘延恩和郑叔季也紧跟着他,骁骑卫和齐王府的车驾也是如此。
他们一行人向北走去,顺着水渠,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条小河。
然而,当朱由检来到河边的时候才发现小河已经干涸,河床上横七竖八的裂着密密麻麻的口子,如同老人脸上那深深的皱纹。
一些百姓此刻正在延庆州官员的指挥下,在河床的低洼处挖掘,企图挖出河床里的地下水。
哪怕只能用这水救回几百亩田地,那也是值得的。
然而,他们往下挖了数丈,也没有感受到一丝水汽。
土坑里的人被拉了上来,所有人坐在干裂的河床上,一些人低着头,一些人抬着头。
低着头的那群人已经精疲力尽,抬着头的人则是仰望天空,眉头都快皱成了八字。
他们渴望水,自然也就希冀着雨,但苦等了许久,却只感受到了刺眼的阳光和口中的饥渴。
过了一刻钟,官员们摇着头遣散了他们。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给不远处那几千亩麦田判了死刑,一些老农瞬间趴在了干裂的河床上,难受的哭嚎了起来。
还有的人却已经认命,只能句偻着背,扛起掘井的工具离开。
年过半百的老农宛若孩子般,连哭带嚎,满地打滚,但旱情不会因为他的几滴眼泪的退去。
这一幕看得人揪心,刘延恩等人不免侧过了头去。
倒是朱由检,他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他望着那些哭嚎的老农许久,直到他们哭累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