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砰砰砰——”
塞外的春天总是跚跚来迟,当时间来到四月,万物复苏,树木吐绿,草原依然是满目枯黄,唯独那些迟迟从土壤里钻出来的小芽儿给这片土地带来了盎然春意。
只可惜,当马蹄践踏而过,这小芽儿也荡然无存。
五月的漠北草原上,明军骑兵正以旗为规模,对盘踞在捕鱼儿海四周的喀喇沁部落进行游击。
在明军骑兵装备的天启十一式步枪下,昔年威胁蓟边重镇的喀喇沁骑兵成为了待宰的羔羊,他们被明军击毙,割了脑袋,自己放牧的牛羊也被明军骑兵带走。
随着黄昏落下,明军骑兵满载而归,但喀喇沁却死伤一片。
消息传回捕鱼儿海北部的“齐王府城”,土城内的苏布地脸色十分难看。
“大汗,一个月了,部落折损了六百多个勇士就不说了,牛羊也被明军掠走上万,这么下去部众们要怎么活到冬季?”
齐王府城,这是元太祖铁木真二弟一脉曾经建立的城池。
只不过之后被废弃,到万历末年一度成为废墟。
林丹汗和苏布地被朱由检赶到漠北以后,在齐王府城的原址上修建了这座城池,在城池四周开垦了荒地,生存于此。
也不知道林丹汗是怎么想的,修建了这座城后,他依旧把这座城池叫做齐王府城,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泄恨。
只可惜,去年他举部迁移后,这座城和其四周的数千亩耕地都成了苏布地所有,苏布地也舒舒服服的过了一个好年。
只不过这个年刚刚过完没多久,从三月积雪融化开始,东军都督府在漠东的兵马就开始不断的扰边,让喀喇沁损失惨重。
部众的损失倒没有什么,但那上万头牛羊的损失可就大了。
去年寒冷,苏布地的部众原本就有十一二万人,骑兵接近三万,因此一个冬季过去,部落里的牛羊消耗很大。
开春之后,苏布地还指望部众们放牧,再过一个好年,结果明军这就开始报复了起来。
这么下去,喀喇沁可能真的会和刚才那个千户说的一样,在今年的冬季饥寒交迫而死。
夯土圈起来的齐王府城虽然能防风,但规模不大,只能容纳一万人居住,大部分的部众还是得住在城外。
漠北的冬季寒冷无比,牛羊不足的情况下,死就是他们唯一的结局。
想到这里,坐在大蒙古包里的苏布地有些头疼的皱眉。
“大汗,要不我们西迁吧!”
当苏布地纠结的时候,一名台吉对苏布地行礼建议,而苏布地也重新睁开了眼睛。
在他眼前,在大帐内,二十几个台吉、贵族都看着他,显然他们都渴望西迁,而他也要面临是否西迁这个选择。
“西迁吧……”良久之后,苏布地还是准备暂避明军锋芒,即便他十分舍不得齐王府城和四周的数千亩耕地。
“要西迁,不过不是现在。”苏布地对众多贵族交代道:
“布颜阿海,你们三兄弟先带部众西迁去巴尔和斯坦,向硕垒交涉,就说明军已经准备扫北,我们会向西迁移去和林,请求他让道。”
“拜访过后,你再派人去和林,告诉呼图克图汗,我们会在冬季以前投奔他。”
“是!”
苏布地要为喀喇沁的西迁做准备,这其中自然包括的借道西迁。
车臣部的硕垒作为车臣大汗,也是漠北喀尔喀三大部里的东部,苏布地自然要向他先求助。
更何况,苏布地估计,此刻的硕垒说不定也起了迁移的心思,毕竟直面明军压力的可不只是他苏布地,车臣部的三座城池里,其中一个城池要比齐王府城还要靠近明军驻地。
“是!”布颜阿海抱胸回礼应下了这件事,苏布地也摆手示意散会。
随着他下令散会,众多贵族也纷纷起身离开了大帐,而被委以重任的布颜阿海三兄弟则是带着自己的几千部众提前西迁。
虽说是几千部众,但实际男丁只有不到两千人,能作战的只有一千二三百人。
不过作为先头部队,这点人马已经足够了。
因此在这开春的时节,几千蒙古人拖家带口,驱赶着数万牛羊,顺着斡难河向西而去。
从齐王府城到车臣汗硕垒驻扎的巴尔和斯坦足足有八百里,以他们放牧西迁的速度,起码需要二十天才能抵达。
就是不知道这二十天内,喀喇沁部又要死伤多少族人,被明军掠走多少牛羊。
苏布地谎称明军要发动北伐,实际上也只是为了引起外喀尔喀三大部的恐慌,怂恿他们一起西迁罢了。
毕竟就苏布地自己去投靠林丹汗,很有可能会被林丹汗这家伙连肉带血的生吞,但如果他们四部一起去,那就不一样了。
且不说林丹汗能不能吃下他们,就算能吃下,林丹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