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到了门前。
沈著朝前走了几步,叩上门扉上的铜环,但迟迟没有回应。
“沈见微,你的消息当真没有谬误?确定太原王返京秘密居于此处?”
李徽仪看着院内并没有什么回应,只有门檐扑簌簌地掉落片片飞雪。
这座院子,看着着实没有什么人气。
沈著回答地笃定:“一定是这座庭院,殿下大可以放心,沈某现在与殿下算是同舟而渡,不敢欺瞒殿下半分。”
他怎么会记错这座院子呢?
少时不知来过多少次的院子。
李徽仪心中升旗一丝不安来,于是走上前去,握住了门上地铜环,才要往下敲落,却从里面传来门横木移动的声音。
是个苍颜白发的老翁。
虽然看起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但他整齐无褶的衣裳却宣告着他还未曾歇息,或者说,这座院落的主人还未曾歇息。
“两位找谁?”
李徽仪压了压帽子,道:“并州太原王。”
老翁闻言便要将门关上,语气很是敷衍:“这里没有什么太原王,两位想必是找错了。”
却被沈著伸手拦了下来。
看着是轻飘飘的动作,但老翁却感受到很不容反抗的力道。
“你家主人想必早已料到此时能来寻他的是何人,如若不想见,大可不必叫你来开门,不过是想一探虚实,看看是哪方的人马,对否?”
老翁握着门边沿的手骤然一缩,但仍然垂着略有些混沌的双眼,道:“什么主人不主人的,这位郎君慎言。”
李徽仪轻笑了声,“不必与他多言,”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锋利的刀刃在清冷的月色的照耀下反射出绿绿银光来。
下一刻,老翁便觉着脖颈上一凉,蓦然抬起眸子,原先浑浊不清的眸色一下子清明起来。
李徽仪往前靠了半步,从怀中拿出自己的令牌,交到老翁手中,“刀在颈侧,要么你现在拿着这个前去通报你家主人,要么我便踩着你的尸骸,亲自拿着此物去见你家主人。”
话音才落,自门内便传来一阵清朗的男音:“窦翁,退下吧。”
院中幽暗,原本也就只有那个窦氏老翁手里提了盏风灯,故而李徽仪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是依照模模糊糊的身形,应当不是太原王。
虽是如此,李徽仪还是收了原本横在老翁颈侧的短刀,窦翁这才恭恭敬敬地退下。
廊下站着的那人擦亮了火折子,李徽仪顺着铺了石头的小道,一直到了廊下。
那人压低了脸,仍旧是方才那样波澜不惊的声线:“看来郎主没压错,皇后殿下与王令君之间,终究还是殿下技高一筹。”
“太原王早知吾要来?”李徽仪下意识地扶住沈著的小臂,抬眼问那人。
那人却不曾正面回答她的话,只说:“等殿下见到我家郎主,想必便一清二楚了。”
此后其人一路无言,一直引着她和沈著到了一间屋子门前,才侧过身子,弯腰:“殿下请。”
沈著欲脱靴陪着李徽仪一起进的时候,却被那人拦住了:“我家郎主说了,只见一人。”
“见微便在外头等吧。”李徽仪没有多少迟疑,很快做出了决定。
沈著颔首,退至一旁。
李徽仪即使进了屋子,也并没有感觉到比外边暖和多少,似乎是这间屋子里并没有生炭火一般,但她并未多想,只是挑起珠帘,朝内居而去。
太原王此时正捻起一颗棋子放入面前的棋盘上,手边的烛火稍稍暗了一簇。
他转过头来看着李徽仪:“皇后殿下,别来无恙。”
李徽仪一惊,虽然算起来她应该随着建元帝叫太原王一声皇叔,但这位“皇叔”她却毫无印象,似乎自出生以来,并未见过,又何来“别来无恙”一说。
太原王抬了抬手腕,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道:“不知皇后殿下可否愿意陪我下完这盘棋。”
李徽仪没有如他所言落座,“皇叔应当知道我所来为何。”
“知道。”
“那皇叔也应当清楚我现在并没有闲情逸致陪您下棋,若是能成功度过此关,再与您下也不迟。”李徽仪蹙着眉如是道。
因着从未与这位太原王打过交道,单说是见面,今天也是头一回,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些“传闻”。
太原王拂了拂袖,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殿下切莫心急,若殿下赢我,我便答应殿下一件事,如何?”
事已至此,她毕竟有求于人,只好抿了抿唇,在太原王对面坐下。
勉强定了心神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抬眼看太原王,道:“皇叔或许知道当年樗里子迎立昭襄王一事?”
她想,她已经暗示地很明白了,只等着他的回答。
但太原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应声,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