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妤姐儿听了这些,方才相信梦姐姐并不是帮她补亏空,而是真晓得用,真想要,神色从意外转而为有些惊喜,也跟着欢愉了些。
嘴巴一张,却又立刻闭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与羞赧夹杂的神色,庄惊梦便知她是差点问那甜食是什么了。
这朝代,尤其对于他们这些小贩而言,各家的饮食方子便是各家的生计来源,是不好相问的。一些有名的吃食,方子更是掌握在酒楼、大户甚至官家手中,百年而不外传,价值千金。
因此妤姐儿觉察自己险些越界,霎时便闭了嘴。
思索了片刻才道:“梦姐姐若真有法子,那有何不可?我先前备的料其实还剩些,用个二三日是足够的,只不过今日神差鬼使的,不知中了哪门子邪,许是得意自己赚了几个大钱,非要提前备下这些。若是不买,也不会损失如此之多。”
“至于价钱,梦姐姐愿买去,与我而言都是白得的了。梦姐姐看着给便是!”
“那也不能这么说,那袋红糖我方才摸了,里面还剩不少干爽的,亏不了许多。”庄惊梦低头挠了挠下巴,思索着,“你若愿意,芝麻以六成市价,红糖以八成市价卖我,如何?”
泡了水的东西,险些就是赔出去了的,给这么多怎妥?
妤姐儿一听惊了,连忙摆手:“不妥不妥,芝麻给两成就行,红糖……五成便可。”
妤姐儿心善实诚,可庄惊梦买这些芝麻红糖做了吃食,也是要拿来小摊儿上卖的,到时售价多少、得利几何,也不难算。抬头低头都要见的友邻,怎可占尽便宜?
最后两人你来我往一番,还是庄惊梦拍了板儿,芝麻以市价四成,红糖七成,全部买下,数了共八百个大钱给妤姐儿。
妤姐儿拿了钱似是欢欣又有些惆怅。庄惊梦也感慨,两贯大钱买的东西,一场“天灾”,便只值了八百。
但多多少少,也算是帮到她些许罢。
而对自己,谁说又不是际遇呢?原本或要隔好些日子才会提上日程的新品,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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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了红糖芝麻回家的路上,庄惊梦出了琴雀门,顺带着拐到西边的大南门庙前,找了家粮米行,买了江米九十钱一斗的江米五斗,二十六钱一斗的黄豆两斗。都让人磨成了面,送至家中付钱。
沈氏在家做活儿,听着板车声迎出来,正喜于阿蝶比原定的早了半个时辰到家,还卖完了全部的馄饨,就见后头嘚嘚的驴车。
送江米面和黄豆面的来了。
结账一共五百零二个大钱,铺子东家给抹了零,庄惊梦便将两文钱给了送货的小厮做脚费,小厮乐呵呵地帮着把东西都提进屋。
沈氏看了几麻袋的新货,惊道:“铁匠铺不去啦?怎么突然买这么多东西?”
庄惊梦便将先前之事详详细细与她讲了。
沈氏边听边点头,听完道:“阿蝶做得不错,如能帮到那小娘子,又能便宜买到些合适咱自己用的食材,如此两全,最好不过了。阿娘先前请的那些先生没白教你。”
庄惊梦笑了笑,心道,还是白教了的。
书里那庄惊梦压根没学会什么,连句正儿八经的经典都引不出来,害她想宽慰妤姐儿几句时想了半天,只说出几句大白话。
不过她这个现代人,除了那点语文课上学的诗词,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与原身半斤八两的,也不好说什么。
只得万金油地道:“是阿娘教导得好。”
沈氏自然开心,又问:“那铁匠铺咱还去吗?买了这些个东西,余下的钱怕是不够了?”
原本十三贯钱,今日卖馄饨又得了八百,可买完食材,反倒多花出去五百。这下怎还会够?
不料,这却恰不是庄惊梦所忧心的,甚至是她买这些红糖芝麻江米面儿的另一重原由。
庄惊梦拍拍沈氏,道:“阿娘,咱的钱原本也是不够的,我怕阿娘担忧,本想到了铁匠铺子再说。咱们今日去,我本就想与那铁匠大哥问一问,能否赊账,先买了,钱慢慢再还。”
沈氏意外了:“这恐怕为难。若咱是常客、熟客,兴许能行,可咱们第一次去,你那铁铛还与普通锅子不同,人家能答应?”
“所以我才买了这些个红糖芝麻呀。”庄惊梦笑道。
她笑起来,便露出两颗梨涡,颇为俏皮,又总是神采奕奕,便引得人去听她所言。
“阿娘可记得我们初来与卢家老太租房时,那铁匠家的娘子也在?”庄惊梦道,“你还记得当时她与卢家娘子说些甚么?”
沈氏摇头。
铁匠家也是卢家的租户,交往颇多,那日租房时,两家娘子似乎确是在院儿里说话,但说些甚么,她怎能记得。
庄惊梦便道:“两人在聊吃食。那铁匠娘子说,他们一家最喜甜食,尤爱江米做的甜食,吃上一口,软糯糯的,让人觉得如同过年一般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