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点,一刻也不敢耽搁,挣扎着爬了上去。
杀不完的飞鹰从四面八方跃上甲板,在火光中犹如地狱里的恶鬼,齐齐向贺琅扑去!
贺琅匆忙架住两剑,却在危崖之边束手束脚,他被逼着向后退去,飞鹰密不透风的剑势把他压得难以反击,一剑寒芒闪过,直接划伤了他的大腿,鲜血喷涌而出的同时,甲板“嘎吱”一声又折了一个角度,他直接仰头栽了下去!
飞鹰紧跟着跃了下去,数剑并压而去!
“贺琅!”
“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程莠的腿被方才的砸下的桅杆锋利的断木刺中,她根本就站不起来,穆洛衡显然也被砸中了,一只胳膊的衣料都被烧没了,裸漏在外的皮肤还有些烧伤,他连剑都顾不得捡,一掌便向程莠的心口拍去!
贺琅浑身是血地爬上来,数不清的剑伤在他身上绽开,每一道都深可见骨,可他什么也顾不上,那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让他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他猛地飞扑过去,挡在了程莠身前,穆洛衡的一掌正中贺琅心口!
“贺琅!!!”
这一掌穆洛衡没留任何余地,贺琅直接被震飞了出去,一口血涌上喉咙从口中喷了出来,他有种全身的筋骨都被这一掌震裂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阵阵发黑,鲜血争先恐后地从胸腔间往上涌,不可抑制地从口中溢出来,他看着穆洛衡又一掌拍出,可他已经爬不起来了。
“不……程、程莠……躲……”
穆洛衡狞笑道:“那便一起死吧。”
慌乱间,程莠摸到了那根被风卷过来的红绸,它的一端窜上了火苗烧了起来,程莠目光一沉,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那笑容越来越妖艳,侧脸的伤口竟让她生出一种诡异的美来。
“做、梦!”
程莠一把抓起红绸,振臂一甩,竟然从那燃烧的细绸里抽出了一条金丝!
程莠就地一滚,抓过地上的金羽刃,下一瞬金丝缠绕,竟将那刀刃严丝合缝地裹了起来,长刀霍然被镀了一层金光!
俯仰之间,穆洛衡尚且来不及反应,程莠一刀劈斩而下,一束金光闪现,穆洛衡只觉被烧伤的手臂一轻,那条收臂竟直接从眼前飞了出去,转瞬掉下了江面!
鲜血从断臂处狂飙了出来,穆洛衡终于再无面上的从容,嘶声叫了出来,踉跄着后退数步跌倒在地。
而程莠手中的金羽刃,只见血珠顺着金丝从刀尖滴滴坠落,没有沾染上一颗血珠,这就是金蚕丝,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金羽刃!
穆洛衡真的慌了,他点过自己身上止血的大穴,但仍旧止不住那汩汩流淌的血液,他艰难地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孤碣,单凭一臂朝程莠劈了去!
程莠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迎了上去,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封住的毒素就要冲破枷锁向她讨债,但她无畏无惧,她还有一招要送给穆洛衡!
“金丝游”从刀尖凝刃而出,在漫天绚丽的火烧云下不断编织成网,与这天地交相辉映,她的身影愈发瑰丽,仿佛要与这火海融为一体,漫天金芒聚落而下,已然成网。
刀网已成,竖子安降?!
穆洛衡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刀网,那张锋网落在他薄情的凤眸中仿佛要灼烧了他这一生,让他痛苦又热烈地活了一回。
他定定地看着眼前人,万千思绪翻涌,他对她……
“噗!”利器钝入□□的声音。
“赫连廷秋——!!!”
赫连廷秋看着自己被长刀捅穿了的肚子,张了张口,血先涌了出来。
他冲过来的时候,身体是快过脑子的,那一瞬间他没想过后果如何,他只知道,他不能看着穆洛衡死,他是没做过多少好事,可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没有穆洛衡,他做不到游鸢的总舵主,他只会一文不值,死在家族的算计里,永世不得翻身。
他这条命是穆洛衡的。
从他被穆洛衡带出深宅大院,走向无限风光之时,他就认定了这条命是穆洛衡的,即便他知道穆洛衡另有所图,可这场交易里他赚得盆满钵溢,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况且,穆洛衡给了他活路。
但是,现在他听到尉迟溱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他有点后悔了。
这个姑娘是他的意料之外,是他素昧平生里第一次妄想的拥有,可他还没来得及……也罢,只会徒增烦忧而已,希望她能平安回去。
一念之间他想了很多,下一刻他仰面倒下,所有的念想随着他身体砸向地面的响动分崩离析,“劈里啪啦”的火烧声和厮杀声忽远忽近,他像是被浸在了水里,五感都被包裹住了,腹部的疼痛并不剧烈,但他却已经呼吸不上来了。
尉迟溱感觉很不真实,人死的不真实,心痛的不真实,他明明说要带她离开的,怎么就一声不响地冲过去了呢,她怎么就没拉住呢……
尉迟溱跌跌撞撞地跪倒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