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祟,把那一颗脆弱的心脏扎得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悲伤会传染,大概眼泪也会,当程莠感到两滴滚烫的泪落在她的头顶时,她推开贺琅,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不解道:“你,你哭什么?”
贺琅尴尬地一低头,手忙脚乱地抹了抹眼泪,结巴道:“我,我,我没吧……”
两人茫然地对视片刻,随后都破涕为笑,程莠笑话他道:“傻子。”
贺琅抬起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用力地抹过她脸上的泪痕,笑骂道:“没良心的,你还笑话我。”
程莠的眼睛终于又弯成了两道月牙,贺琅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双眸,突然产生了一种想吻一吻她的冲动。
然而他这个大胆的想法才刚刚冒出个头,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一个分外不和谐的声音破灭了。
“喂,姓贺的,有人找。”秦怿靠在回廊转角处的墙上,语气不善地看着他们二人道。
贺琅莫名有些心虚,悻悻地放下了手,却被程莠捉住了一只手握在手里,看向了秦怿的方向,义正言辞地替贺琅问道:“谁啊?”
秦怿一脸“女大不中留”的愤懑,没好气地道:“还能是谁,贺大公子呗。”
“哦,”程莠对秦怿的不满视若无睹,恍然大悟地对贺琅道,“傻大个呀,你哥。”
贺琅怔愣了一瞬,似乎有些惊诧:“我哥?那我去看看。”
程莠刚准备跟着去,秦怿立马出声阻止道:“等等,程莠,你就准备这么出去见人吗?”
程莠低头看了看自己不整的衣衫,摸了摸自己凌乱的长发,说道:“确实不太合适,那我去换件衣裳。”
说着程莠转身回了厢房,贺琅便朝秦怿点了点头,礼貌地问道:“在客堂吗?”
秦怿用鼻子哼了声,没有说话算作默认,贺琅识趣地没有再言语,向通往小酒馆的后门走去。
秦怿抱着双臂瞟了他一眼,冲着程莠的背影骂道:“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若非这次你的脉象意外的平稳,我一定拿铁链给你绑在床上,让你成天到处乱跑。”
程莠无声对着他摆了摆手,“哐当”一声把他的声音关在了门外。
秦怿沉默了一会,郁郁寡欢地想:如果贺琅那小子胆敢欺负了阿莠,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贺琅一踏进小酒馆的客堂,就看见自己憨头憨脑的哥哥傻站在厅堂中央,在一众认真听评书的客人中间尤为引人注目。
贺大公子眉峰凌厉,双目炯炯有神,相貌与贺琅有三分相似,身量颀长,比贺琅还要高出半个头,眉目之间正气凛然,形容一丝不苟,腰间一柄玄铁长剑,十分有大侠之风范。
贺家这两个公子,长相一个随了父亲,一个随了母亲,性格却野生似的叛逆地“出墙”而去,一个木讷有点傻气,一个乖戾有点躁郁,严厉的虎父可能抱错了崽,一代雄将竟养出了一条傻狗和一匹野狼。
区别在于一个是半野生的一个是全野生的。
贺琅有点不想上前与贺珩相认,他觉得有点丢人。
这时贺珩已经发现了他的弟弟,咧嘴一笑,很是惊喜:“琅儿!”
众人被他这一嗓子喊得纷纷侧目,疑惑地看向厅堂中央的傻大个——这位公子,不开口时玉树临风,英俊非凡,开口后急转直下成了个憨坨。
贺琅捂住脸,心道: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贺珩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向贺琅,一把将他这个欲转身逃跑的弟弟搂住了,拳头重重砸在贺琅的肩头锤了两下以表内心的欢愉激动。
“琅儿,可算见着你了,哥很想你!”
“呃……”贺琅觉得自己肩头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要被他哥这没轻没重的两拳锤裂口了。
“放、放开,那么多人看着呢,你矜持点!”贺琅略显暴躁地把贺珩推开了。
贺珩对弟弟冷漠之外还略带嫌弃的态度毫不在意,憨笑道:“哥这不是见到你太高兴了吗!”
言罢,他又兴师问罪道:“我给你写那么多信,你为何一封都不回我,你知不知道哥有多担心你。”
贺琅退了两步与贺珩保持距离,就事论事道:“你也没告诉过我你身在何处,我把信寄哪去?”
贺珩有些傻眼,认真回想了他写的那些信,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挠了挠头反省道:“有理,那是哥的错,哥不怪你了。”
贺琅:“……”
贺琅左右看了看,指了一张空桌子,贺珩会意,两人便一同落了座。
贺琅对跟过来的店小二道:“一壶桑落。”
“你还记得?”贺珩欣慰道。
贺琅低垂着眼睑道:“知道的不多,便把能知道的都一一记下了。”
“琅儿……”贺珩有些辛酸,“你……”
店小二非常麻利,两句话的工夫就把酒端上了桌,贺琅拎起酒壶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