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柳老板真真善人,”黄大人赞赏不绝,“而且还说,米粮充足,手里头有点银子的不要多买,这天儿热的,多买一点都放不住,长虫子。”
“这是在理。”听得人家夸自己女婿,苏玉泉脸上有光,“我这女婿没的说,是个有担当的。”
“是侯爷眼光好,”黄大人紧跟着吹捧苏玉泉,“下官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告辞。”
“我送……”
苏阮上前一步,打断孙氏的话,“妾身送黄大人。”
“请,”黄大人没有拒绝。
在一进门的廊下,苏阮从袖中拿出一只绒布锦袋,“妾身多谢大人今日送父亲回来,这里一点点心意,希望大人笑纳。”
小小的金袋,很有垂坠感。
黄大人在官场上混得久了,自然也看出其中分量,见左右无人便接下了,“夫人有何要问的?”
“苏府可还有嫌疑?”
“户部这次玩忽职守,已经被宫里的贵人知晓,边疆那边米粮缺失,将士们吃不饱,而且附近连年灾荒,寸草不生,这才叫柳老板助上一臂之力的。而柳老板的要求也非常简单,只要苏府无碍,他便答应这趟差。”
原来柳陌行是为了苏府。
苏阮心中五味杂陈。
把黄大人送到门口,苏阮折回到前厅。
被官差看着的苏玉泉规规矩矩地在上首坐着,神色复杂,好像百绪愁肠。
“老爷,你也不说说她?”孙氏提醒苏玉泉。
苏玉泉目光幽幽地转到苏阮身上,却不吭声。
苏阮自知没有做错任何事,底气十足,“母亲要父亲说何事?”
“何事?”孙氏嗓门顿时尖锐起来,“我苏家如何会有你这般蠢笨之人?”
蠢笨?
苏阮想象自己的模样,说是蠢笨,不至于吧?
“母亲这话过分了。”
“过分?”孙氏冷笑,“外头如今正是赚银子的好机会,你们却降价两成售卖粮食,这不是蠢笨是什么?大把大把的银子从眼前飞走了。”
“那是我柳家的事,母亲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苏阮从容地坐在了苏玉泉的下首,“母亲可是知道父亲是如何出来的?”
“还不是因为之前误抓了嘛,”人从牢房出来,孙氏气势见涨,好像之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一样,“我堂堂正正做……”
“你闭嘴!”苏玉泉硬声打算孙氏,“若不是你贪心,本侯怎么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忠信侯本来也就图个好听的名声,现在人去了牢房,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孙氏气得鼻翼煽动,敢怒不敢言。
苏阮吩咐丫鬟给苏玉泉上茶。
茶到了跟前,亲自送到苏玉泉面前,“夫君为了父亲,只身去了边疆,父亲若是方便,可否写文书去路上各个驿站,让他们给与夫君方便。”
“写文书可以,只是……”苏玉泉道,“只是陌行怕是没时间耽搁了。”
苏阮忽然担心起来,柳陌行虽然走南闯北,但是从未有过这样艰辛的时候,若是因为苏府,把自己折损进去,她心中有愧。
“元儿,是父亲愧对你们,”苏玉泉看着空荡荡的前厅,双眸透着沧桑和凄凉,“我在牢里就想着,我有三个女儿,总会想办法救我,可为父想错了……”
“老爷说这个作甚,兰儿不见踪影,凤儿无能为力……”
“那元儿和陌行呢?他们就有能力了?”苏玉泉质问道,“是你教导有方啊,眼里除了银子便再也见不到其他了?”
“难道爷不也是这样的人?”
“我……”苏玉泉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妾身可还记得当初三姑爷他们回门时,爷看到的那些礼后眼睛都在放光,难道爷就不爱银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宋老三是什么人?”说到这,苏玉泉厉声质问,“两个兄长在朝为官,他做这门生意,完全是靠着两个兄长和隐退的宋老爷,你一个外人插一脚,回头出事,都赖你身上,你可知道?”
孙氏抽噎不止。
“你还好意思哭?若不是之前让你提前退出,我整个苏府得葬送在你手里。”
“那兰儿她……”孙氏从未想过事态如此眼中。
“看王家怎么做吧,”孙玉泉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你最好少去搀和,这次王家若是安然无恙,也就罢了,若是大女婿有个三长两短,你给兰儿送根白绫吧。”
“怎么可以……”孙氏失声痛哭。
“元儿一个人在府中,难免胡思乱想,不如回府住,有你姨娘陪着你,心情也会好些。”苏玉泉做了这样的安排,心里才舒服些。
苏阮起身,屈膝道,“谢父亲关怀。姨娘还在庄子养胎,女儿并未告知父亲的情况。”
“原来是你……”孙氏这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