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军队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收拾好东西,出发返回安邑了。
只是在这之前,裴鸣轩都不与她在同一车厢,如今却与她同坐一辆马车。
裴鸣轩在身旁,钟南嘉怎么也不太自在,她总会想起那日在书房的事,这样下来,手里的《西京杂记》也看不下去了。
坐着马车有些晃悠,她在马车内看书,看的发晕,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简。
抬头随口问了一句:“是何时辰了?”
裴鸣轩撩起了帘子看外头的天色,如今雪停了,这风雪比颍川更加大,但是也有停雪的时候。
“如今是申时了。”
裴鸣轩见她揉眼睛,想必是看书看累了:“马车颠簸,就莫要在看书了。”
闻言钟南嘉看向裴鸣轩,此时她已经有些乏了,眼皮在上下打架了,怀里抱着的汤婆子又暖和。
她有些昏昏欲睡,她不像裴鸣轩,坐在马车里直挺挺的,跟打坐似的,一动不动,久了无人说话便有些无聊。
钟南嘉捂嘴打了个哈欠,疲惫道:“我有些乏力,想歇息一下。”
马车很大,还铺上了毛茸茸的毯子,她撑着一旁的扶手,斜躺着。
只是这个姿势久了,腰便有些不太舒服,胳膊也容易酸,很难让人睡得安稳。
但是在马车内,还有裴鸣轩,她也不好平躺下来把这当床睡。
裴鸣轩见钟南嘉闭了眼侧躺着,便伸手将她拉入了怀里,让她躺着踏实些。
钟南嘉实在太困了,见裴鸣轩动作,也不挣扎,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檀香,沉沉的睡了过去。
裴鸣轩低头看着安静躺在他怀里的钟南嘉,心道她怎么做到长得这么白。
他常年行军,日晒雨淋,自然不似女子那般白皙。
只是他见过的女子,皮肤最为白皙的便是他的表妹,但是细看,他的表妹也不及钟南嘉白。
他有些想伸手去触碰一下她,却又怕自己力道太大惊动了她。
他下意识摸了摸钟南嘉腰间的金铃,裴鸣轩在钟府的时候就见她带着这铃铛,昨日他解下了她的腰带,这金铃也掉在了地上。
对于这金铃她一直贴身带着,未曾离身,后来他联想到小时之事,眸子不由得暗了暗。
他后来问过钟南嘉身边的侍女蔻兰,才知道这是钟南嘉母亲还在的时候,为她请名匠打造的金铃,还曾请高僧开过光,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金铃之上镂有双鸟卷草纹,精美绝伦。
钟南嘉是真的累了,睡得很沉,裴鸣轩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的金铃。
不久就到了休息的驿站,裴鸣轩见她睡得沉,便没有打扰她,亲自将她裹着毯子抱下了马车。
一出马车,钟南嘉就被吵醒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裴鸣轩将她抱下了马车。
她小声提醒道:“将军,这要是让大姐看到了,怕是不合适。”
“无妨,你只管继续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