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鸣轩带队行军,速度是真的快,钟南嘉在外面也是待够了,关键是天气冷。
而且军中的士兵,可能也是思乡心切,加快了步伐。
再加上这些士兵都是裴鸣轩挑选的精兵,所以各方面素质都很好,可日行千里。
钟南嘉到裴府的那一天,刚好是除夕。
她一到安邑便可以看见安邑的街道上,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
人们因为好奇也纷纷出城观看,想要一睹他们少主公的新妇是何等的姿色。
钟南嘉见此情景,便好奇地撩起帘子看向外面的街道。
男女老少,有的是来看热闹,有的是来迎接自家归家的儿郎。
隔着好远的距离,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呼唤自家的儿郎名字。
军中的子弟也在军中回应着家人的呼唤,以求心安。
得到回应的这一刻,家人悬着的心似乎终于安定下来,他们的儿郎终于从战场上平安归来了。
他们终于可以见到自家的亲人了,终于可以好好过一个团圆年了。
自从爹娘去世,钟南嘉便和自己的弟弟,以及诸葛先生一起守岁。
诸葛先生无儿无女,到了年关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们姐弟自小便由诸葛先生教导,诸葛先生于他们如师如父。
有时候,外祖父母以及舅舅、舅娘也会从江东赶来,与他们姐弟二人相聚。
她看着外面热闹的情景,突然想起了颍川的百姓,他们如今有了河东送去的粮食,想必也可以过一个安稳年了。
她看向裴鸣轩,激动道:“将军,可否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裴鸣轩抬眸看向眼前激动的少女,问:“何事?”
“这些将士们为我送嫁至此,又是腊月寒冬的,如此艰辛,我想赏赐他们些财物,就当是我嫁入裴府的彩头,也想让他们好好过一个年,当然这些可以从我的嫁妆里抽取。”
她见裴鸣轩不说话,以为裴鸣轩是要拒绝,又道:“而且如今将军在迎亲前又取得了博陵一战的胜利,理应给将士们一个奖赏。”
裴鸣轩看了看眼前还有些激动的少女,圆溜溜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盯着他,看得他不好意思拒绝了。
少女许是被周围团聚的氛围感染了,脸上也染上了笑意。
他咳了咳以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好,不过这些赏赐就无须从你的嫁妆抽取了,从我的私库中取出,以我们的名义发放给将士们。”
裴鸣轩也考虑到了钟南嘉所考虑的,这一年以来,这些将士跟着他东征西战的,不少牺牲在了战场上,他也会好好安抚好这些将士的家属。
乱世已至,他们要想更多的人免于战乱,就必须自身强大起来,这样才可以护住这里,所以这些征战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保护。
钟南嘉原先只是感念这些将士们,在她出嫁这些时日的照顾,因此想赏赐他们些东西,没有想到裴鸣轩要以他们的名义赏赐。
也是如今她已经出嫁了,夫妻本身就是一体,不过如此说来,便也是她白白占了便宜。
“如此便谢过将军了。”
裴婉儿提前去信,让裴府打点好了一切,新妇的房屋,婚礼要用的东西,新妇先行入府,择日再进行一次婚礼。
这婚事可是河东最近几年的大事了,裴府许久都没有这样的喜事了。
车队行至裴府,裴府的众人也早早在门前等候了,越临近裴府,钟南嘉的心情便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她第一次见那位称霸河东的裴文,也第一次远离家乡,融入一个新的家庭,从前做好的心理建设,到这一刻土崩瓦解。
钟南嘉有个习惯,只要她一紧张,就会不断地揉搓自己的手指,几乎是下意识的。
裴鸣轩心细,一早就发现钟南嘉在揉搓自己的手指,越临近裴府越发的频繁。
他先以为她是因为冷,才不断揉搓自己的手的,但是不久他就发现了她的小心思,原来是紧张了。
还时不时地掀帘子,这几日他一直和她待在马车内,虽然交谈不甚多,但是对她也是有所了解的。
她喜欢看书,一上瘾有时候还会忘记时辰,睡觉很安静,会弹琴。
裴鸣轩自小习武,样样精通,兵法史书也是倒背如流,并且可以灵活运用。
只是在这音律上,着实造诣不深。
裴鸣轩是武将世家出身,但也是世家子弟,所以也修了音律,只是他实在学不下去那玩意。
他的阿娘倒是对音律颇有心得,裴文也希望他既继承自己的功夫,又能够学得他阿娘的音律。
当然理想是美好的,只是现实过于残酷。
裴文为裴鸣轩寻来了范阳最擅琴的师傅来教授他,三年也未有所成,最后便不了了之。
裴鸣轩的阿姊倒是对琴有所了解,他阿姊说钟南嘉弹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