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下去祠堂,祭拜钟氏的列祖列宗,以及她的父母。
天公作美,今日她出嫁,雪也停了。
裴鸣轩作为她未来的父君,也一同前往祭拜,案几上摆满了糕点蜜饯,还有红枣桂圆,因为是喜事当头,所以祠堂也变得不似往常阴森森的。
裴鸣轩卸下了盔甲,身穿一袭玄色礼服,这样的他看起来模样了战场上的肃杀之气,多了丝温和。
钟南嘉看这眼前的裴鸣轩,这将是她托付终身的夫君,只是一想起小时候他的狠厉予决绝,她只觉得这样的人,实在是难以交付心,往后的日子怕是难以预料。
周围宾客喧嚣,她在阮娘的扶持下来到了裴鸣轩身边,裴鸣轩伸出一只手,示意钟南嘉牵上他的手。
原先裴鸣轩退婚,她以为这个男人不喜欢她,不想与她过多接触,她不由得想,河东与颍川联姻,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不是为了利益,那裴鸣轩又是为了什么,他不愿娶她,难不成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所有的思绪,在她把手放在裴鸣轩手上的时候,就飘散了,往后如何便看她的造化了,如今想再多也是无用。
钟南嘉刚刚把手放在裴鸣轩的手心,她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手宽大又粗糙,但是却莫名给人一种可靠的安全感。
不同于钟南嘉常年冰冷的手脚,眼前男子的手掌冬日也很温和。
她抬眸望向眼前的男子,钟府内人声鼎沸,祝福声阵阵,而裴鸣轩带来的卫兵大多都年轻气盛。
不知道是谁再人群中起哄道:“少主公如今是抱得美人归了。”
“是呀,我们的少主公有夫人了,还是一位绝世美人。”
一人起头,众人附和,被人夸赞谁又不会内心欢喜呢?听到这些少年郎和宾客们的祝贺与夸赞,她不由得唇角上扬。
她自己也不曾注意道此时她的神情是如何的温和,看得让人恍惚。
裴鸣轩低头看着被他牵着的新妇,他不敢想象,不久之前他还是很抗拒这桩婚事,后来在张怀和长姐的劝说下,决定为了河东的利益而娶她。
后来他再见到这钟家女郎,好似也没有那么抗拒,内心不知道为何还多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他牵着少女的手,少女可能是因为寒疾,手指微凉,他低头看着少女的手指,柔弱无骨,指若削葱根,细白又被冻得有些发红,看着这样一双手,他不废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易捏断。
看着看着,裴鸣轩不知怎么了就下意识的摩挲着少女的手,他还尚未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多么暧昧。
钟南嘉意识到裴鸣轩在摩挲她的手,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手。
裴鸣轩也感觉到了身旁少女的动作,看向身旁的少女,少女许是被周围的宾客逗得开心,眉眼之间还没有消散的笑意,被裴鸣轩尽收眼底。
少女翠眉如新月,眼里晶莹好似塞外的星。
他第一次觉得,好像成亲也挺好的。
祭祖、拜别父母,黄昏降临,便是钟南嘉出嫁之时。
所有相熟的人都来与钟南嘉一一话别,唯独钟秉文今日像是变成了了哑巴,整日垮着一张脸,既也不来与她话别。
钟南嘉与裴鸣轩执手迈出了钟家的大门,登上了四驱马车,可就算如此,也不见她的弟弟前来送行,周围聚满了人。
街道上十里红妆,也围满了人,有的前来看主公家女郎出嫁,有的来道贺,眼见马车就要启动,她撩开帘子焦急的寻找她弟弟的身影。
她不由得心急,秉文不会这么狠心,都不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眼见时辰要到了,裴鸣轩身骑骏马,执剑号令,“总将士听令,启程返回河东。”
直至一行人马启程,外祖父母依依不舍看着钟南嘉远去,也未见她弟弟。
钟南嘉依依不舍的放下帘子,心里有些失落。
车外陪嫁的阮娘宽慰道:“夫人,想必郎君定是不舍得亲眼看夫人出嫁,才未出来相送的。”
裴鸣轩见钟南嘉上了马车,眼见也一直盯着钟氏大门,他顺着她的目光少了一眼,他虽然不熟悉钟府的众人,但是过目不忘,他没有看到钟南嘉弟弟的身影。
但是不能耽搁时辰,到了时辰也未见那钟氏的小主公钟秉文,他便下令启程了。
但是他也不知怎么的,留了私心,行军的速度不是很快,想让钟南嘉在看看她的故乡,或者再等一下她的弟弟。
裴鸣轩的军队还未出城门,钟南嘉也坐不住,时时掀起帘子,看向外面,今日也出了阳光,微弱的夕阳照在白色积雪之上,只见远处青山因为染了白变得更加圣洁。
她看着夹道送别她的父老乡亲,虽然舍不得故乡,可是想着她的出嫁可以让他们安然度过这个冬天,倒也无妨。
河东的聘礼很厚重,足够解颍川之急。
虽然颍川如今遇到饥荒,但毕竟是颍川女出嫁,她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