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山风死于一种骨科疾病。
陆博学引诱余教授,除非去黑鸦金王守护的冥界看看,否则永远不会知道。
凡人进入蝉庙,必遭魕的诅咒直至死去,唯有集齐三件乐器,才能驱散魕对人的控制,进入无冥之界。
“小夏,你怎么看?”余教授回头问我。
我笑道:“这家伙刚才还袭击咱们,他的话不可信,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特务,这么多年潜伏地下,敌人亡我之心不死。”
“你怎么能凭空冤枉我!魕怕火,我点燃肉地,也是驱散魕的魔力。你瞧,火灭了,魕的魔力就控制了石林,进入黑暗就会迷失方向,所以我说那几个学生怕回不来了,除非我们进入冥界找到魕的弱点。”
余教授深以为然。
进入冥界一窥鸦鸣国,是他毕生夙愿,再说为了救人,也不得不配合陆博学的鬼话。
我心中不舒服,一时又不好再说。
秦功这时提出质疑:“石林上的潜水员尸体怎么解释。”
我道:“对啊,你们沙漠考古,带个潜水衣算咋回事。”
“这。”
陆博学愣住了。
显然他对于出现的潜水衣尸体并不知情。
半晌,想了个蹩脚理由:“魕会影响人的意识,让人出现幻觉。也许那人死之前,看见了滔天洪水,才戴上水肺,结果反而把自己憋死了。”
“呵。”我冷笑不已。
余教授摆摆手,当务之急,是打破魕对我们的控制。
从左山风到余教授,最早的源头,跟当时世界的两极局面有关。在缅北的野人山,我遇见的大大小小势力,也受冷战时期的思维影响,这二者会不会有联系?
想起陆博学一个读书人,居然精通巴西柔术,我越看,越觉得这家伙有问题,然而余教授完全被他的话给吸引了。
鸦鸣国,太子莫宇贤,除忆诅咒的黑鸦金王,多少历史谜案浮出水面,甚至教科书会为之改写!
陆博学拿肉琵琶,余教授拿鸦锣,我拿骷哨。
秦功碰伤了大脑,一会清醒一会迷糊,坐在旁边流口水,像小孩舔自己手指头。
根据陆博学的指示,我们用三种乐器,演奏了来自云上天音的“祭神之乐”!霎时石林振动,蝉庙复生。
那场大火仿佛不曾出现。
四下为之一空,如棉花纯净。
地面出现一副巨大的阴刻神像,为一巨人,两脚分开,膝盖弯曲站立,脖颈缠绕一条怒狞巨蟒,巨人吞鬼而生。
余教授说,这巨人图腾,独属于鸦鸣国的守护神“尺郭”。
身高七丈,生于地脉之下,朝食鬼,暮饮浆,如鸦鸣国一般不见天日,处在浑浑噩噩的幽冥不死不灭。
尺郭能吞鬼,想来对魕有一定压制作用。
石林附近的黑雾确实散去了。
没见到任可他们,左山风的事对余教授影响确实大,他急不可待催我们继续。演奏禁忌之乐,门户开启,蝉庙下,塌出一个入口,应对尺郭巨大的丹唇。
我们进去,就如被尺郭吞噬的恶鬼,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走吧。”
余教授第一个钻进去。
陆博学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还踢了秦功一脚。
我瞥了陆博学一眼,进入门户,当中便有一尊石像,依山崖开凿。我们从蝉庙进来,就在石像大脚趾的指甲缝爬出,可想那石像何等巨大。
那就是一尊尺郭!
保持吞鬼姿态,巨大的身体蔓延整片崖壁,各种年代的岩石汇聚在它身上,像感染了皮藓一层又一层堆叠。
余教授分析,黑鸦金王化为了魕,臣民必不敢捣毁其肉身。
棺椁应该放在尺郭的脚下,永生遭到践踏,以此镇压魕的怨气。于是带我们爬到尺郭的脚底,果真有一具描金铜棺。
脚底距地面五尺不到。
我们只能弯腰猫进去,铜棺卡在缝隙,丝毫打不开。
陆博学说西域的棺材可以拉出来,像抽屉那样,并不是翻盖的。找了半天摸到活扣,往外一拉,铜棺中,果真仰面躺了一具古尸。
脖颈一条疤痕蜿蜒,极为狰狞。
头戴玄冠,身着彩衣,一手攥着黄金,一手攥着一张脸皮。古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周遭陪葬美玉珠宝,华光溢彩。
看脸上表情,威仪堂堂,不怒自威,必是久居上位的贵族!
余教授大惊,莫非这就是黑鸦金王?
尸体攥着不属于自己的脸皮,我感到奇怪。西域虽然与中原不同,葬制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差距。
空间狭窄,不怕尸体会蹦起来咬人。
爬到棺材里扭头一看,棺椁的内盖绘了诸多暗红画面。
一看内容,我不寒而栗。
尽